的刀剑劲气,刮起深厚的积雪四散飞溅,弹到风华的脸颊疼如刀割,划开数道细小的血口。
“不过如此!”凤卿猛烈的一掌,正击中安月桐的肩头。
“娘——”风华眼见母亲口吐鲜血往后倒下,心头燥热气血逆涌,扑上前去。
大地震颤,远处大队的铁骑正朝这里奔驰而来,疾射的箭雨漫天落下。
“阿华!”安月桐抱住凤华,背过身去挡漫天的乱箭。
箭矢哧哧透胸滴落一串串鲜红的血珠,在白色的雪地上刺目地游走。
“娘——”凤华躲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浑身发抖泣不成声。
凤卿提着刀踩着积雪一步步欺近。
凤华爆满血丝的眼睛含着满腹的恨意,他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小叔叔了。
他的小叔叔与世无争,时常伴他玩耍,指点他凤鸣刀法,是爱他怜他的至亲。
凤华撕心裂肺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凤卿注视着侄子,气息平静,缓缓道:“阿华,怪只怪你爹一时心软??既然选择隐退,他就不该收留太子,华儿,你过来,跟着叔叔,日子会比在山里好得多,你想要的叔叔都能给你??”
安月桐大口地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猝地捉住凤华的手,狠剜了凤卿一眼,道:“儿子,人活着要有骨气,没了骨气,就不是个人了??”
凤华点头哭道:“娘,我不要!什么也不要!”他扑抱住安月桐,惨叫道,“我只要爹娘??”
黑暗中无数高举的火把,迅速地向这边移过来,烧透了半天的夜空。
朔风尖锐地呼啸,铁骑纷乱地踩在厚实的积雪层,将白茫茫的大地践踏得千疮百孔。
凤卿收拢伸向凤华的手掌,目光逐渐冷却,他一手握着刀一手背在身后,向安月桐走过去:“取了你的人头,也好回去交代!”
落下的刀光被飞掷而来的弯刀挑开,弯刀旋转着回到主人的手中。
凤卿一怔,收势后退,见一个威猛高壮的男人跃下马背冲了过来,扶起安月桐:“小师妹!”
“云义师兄?”安月桐黯淡的眼眸重燃希望,她用了最后的力气,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手。
凤卿警惕地看向云义,他的弯刀藏着雄厚的内力,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没有时间叙旧,安月桐周身发冷,知道自己不行了,双手轻微地抽搐着抓住云义的手,在她的生命燃尽前,歉然地道出最后一句心中的话:“师兄??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阿华??华??”
话音一落,香消玉殒,再无只言片语??
“娘——娘——”凤华疯了,嗓子哭喊得嘶哑。
云义的攥紧拳头,放下停止呼吸的安月桐,冷冷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凤卿。
厮杀声像凶猛的海浪一层层扑近,又一阵箭雨凌乱射落。
云义敏捷地从安月桐怀中扯过凤华,弯刀斩碎了飞来的长箭。
一支箭射中马臀,马儿痛苦地一声嘶鸣,疯狂地往前飞奔。
“妹妹!”凤华还未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缓过来,脑门就像被钝器重重一击,想起奶娘和凤羽还在马车上,他狂挣着脱离了云义的保护,撒开腿去追马车,“妹妹——”
奶娘浑身哆嗦,不知所措,她不会驾车,只能任它一路颠簸,面色惨白地紧抱住惊哭的凤羽。
凤卿提刀向凤华追去。
云义紧随其后,飞出弯刀牵扯住他杀戮的脚步。
凤华追不到马车,雨夹着雪泼泼洒洒,深山的路湿滑难行。
车轮深深浅浅地碾过积雪往悬崖边去了。
凤华跌倒在雪地眼睁睁看着马车往前飞驰,他的手什么也够不到,什么人也护不了??
天地之间,他感觉到自己太过渺小,那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侵染他,只化作一句:“不要——”
风雪模糊了视野,他真想在那一天、那一刹,昏沉死寂,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