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时,只带了安如一人。夏萱觉得不够,便把自己院中的云琴安排给了叶岚做贴身侍女。云琴自小入府,是夏萱看着长大的,夏萱喜她安静稳重,待她便亲厚些。考虑到以后叶岚以后出府进学、游玩,有云琴在侧,她也放心些。当然,她也没有令夏萱失望。叶岚也待人也和善,云琴对她姐俩儿忠心不二。
叶岚当时没有说什么,是担心云琴面上难堪。她知云琴行事稳重,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打算以后找机会在问。可云琴心中忐忑,婢女私情是重罪,不仅仅是自己受罚,还会连累公主、连累成王府。于是她便在掌灯之后来找叶岚。叶岚拉着她到床榻中说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说话是公主让我给他送药时。云琴今日有失,请公主责罚。奴婢此后不再和秦羽来往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真心待你,我愿成全你们。”
云琴低头不语,今日秦羽是与她决断来的,可却未说明原因。事已至此,这半日她也只好与秦羽断绝了,但她没有想到叶岚会这样说。
“宫女到了年龄都会外放,过几年,我想姐姐不会耽误你,定给你寻个好人家。可那未必是你心中所喜。”
“奴婢不会给公主和王府惹是非。”
“这我自然知道,咱们不必说这些。姐姐视你如妹,我视你如姐。自然都会为你考虑。这是终身大事,应当由你自己做主。”
叶岚想到她的母亲,她的母亲等同于没有婚姻。而她自己将来的婚事亦不能自己做主。叶均夏萱倒是如愿,可又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世间又有几个像长公主和驸马那般的神仙眷侣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本是奴籍,而他虽是信王殿下侍从,可他确是殿下伴读,是臣下。我自知配不上他。可......可心里总是放不下......”云琴说罢,捂着胸口,便泪水盈盈。
叶岚继续说:“这些都不是难事,秦羽他是怎么想的。”这事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之前还是好好的,可他今日是来告别的,也没有说明原因。”
听了这话叶岚觉得蹊跷,莫不是秦羽移情别恋?可秦羽并不是那样的人。对于秦羽,她总觉得他脑袋缺根弦的,要不也不会做出买钟馗花灯这事,她很难想象秦羽会如何心悦一个姑娘。她沉默了一会,道:“此事我会替你瞒下,过几日,你同我一起到信王府看看。我亲自问问秦羽。”
云琴此时纠结万分,叶岚安慰了几句便拉着她一起睡下。但二人几乎一夜未眠。
云琴比叶岚大一岁,今年十六岁。她随侍叶岚左右,与秦羽见面的时候也很多,但从未说过话。第一次交谈还是叶岚叫她给秦羽送药膏的。此事若是成了,叶岚也算牵红线之人。
两日后,叶皓来接叶岚过府游玩。叶岚带着云琴同行。
“这几日前来拜访的人颇多,知道你不喜人多。昨日便称有事拒了访客。今日这府里无外人,你且放心游玩。”
“还是哥哥想的周到,只是别耽误了哥哥的要事。”
“哪有什么要事。有客来时,不免又要客套周旋半日。我是也不喜这些事的。”
这时,有人来报说文公子来访。叶岚正想着如何支开他,正巧是个机会。“哥哥去忙吧,让秦羽带的游览即可。”
叶皓点头,转身走了。亭子里剩下叶岚、云琴、秦羽三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云琴,你去把披风拿来,我有些冷。”
云琴道声“是”,躬身退下。
云琴走远,叶岚看着秦羽,只见他低着头表情依旧凝重。她做到石凳上,笑笑说:“上次的荷包是我的了,你若还想要,再去问云琴要一个吧。”
秦羽行了个大礼,回禀道:“那日多谢公主为属下解围。荷包请公主收好,切莫再丢了。”
叶岚微诧:“此话怎讲?此处无人,你但说无妨。”
”回公主:属下幼年时便立誓,此生将追随四殿下左右,至死方休,从未想过其他。“
“你不要左言他顾。一生那么长,你的四殿下会娶妻生子,你也有自己生活。云琴心悦于你,你若心里也有她,我自会想法成全你们二人。”
秦羽沉默了,他何尝不心悦云琴。可他不能能给云琴一个稳定的未来。这两年的平叛剿匪生活逼他快速成长。他亲眼看着长刀刺穿战友的身体,血染红了他的战衣,生死就在一那瞬之间。他那时才知道之前和叶皓的游历生活有多么快活,远离了朝堂纷争、远离了战火纷飞。叶皓曾有意要他留在京中,可他当然不会背弃他的殿下。现而今天下不稳,他又即将要和他的四殿下去征战。他现在的和以后的生活都会是无尽的黑暗。战场上刀剑无情,他不知将来还能不能还回来。只得狠心断了这念想,以免伤害了云琴。
如今他只能违心的说:“是秦羽不好辜负了云琴姑娘一片深情。还请烦请公主转告云琴‘承蒙厚爱,但我无意于她。’若无其他事,秦羽便退下了”说罢,便要告退。他拍再不走,叶岚会看出什么端倪来。
叶岚也感受到了秦羽的变化,但她没有多想。只是心里感叹:果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看那日树下的情形又不像是这样。既然人家都已拒绝,还怎么再去追问。一番谈话,让叶岚觉得空落落的,回去该如何说与云琴听。院子也无心看了,她去找了叶皓。叶皓刚送客回来。
“怎么不逛了。”
“没什么意思。”
“我特地辞了别人,你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你何时喜欢热闹了?”
“不是因为这个。三哥,我问你,这些年你可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