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本安排了软轿想送叶岚,可叶皓怕再出什么差池,便回绝了。回来后,又一阵忙乱。夏萱请了骨科圣手刘郎中来,刘郎中看过后也说无妨,未伤及筋骨,静养即可,有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便回去了。
叶均未在府中,夏萱去安排抓药熬药之事。众人散去后,屋里只有他兄妹二人。
”我今日撒了谎,说我是你表妹,以后可不要穿帮了。“
“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每日提心吊胆,何其劳心。做人要光明坦荡方能问心无愧。此事我日后会去处理。今日之事,也是我顾虑不周。”
叶岚安慰道:“哥哥不必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见到了人和事比过去一年见的还多。”
“暖暖,你今天是很开心,可伤的也不轻还有本是我的过错,你不必往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今日行事小心谨慎、顾虑颇深、思虑极重。极力为众人遮掩,你是在担忧什么?或是因为过去的事,你过去的经历我也知晓一二。但那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不想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叶岚一时不知说什么,她一项小心翼翼,可叶皓这么快就看穿她的心思了。
“大了又怎样,我自会处理好一切。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叶岚不语,叶皓知她一时难以转变,便接着说:“罢了,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说,不必事事自己扛着。”
叶岚很是感动,笑着点头。
书塾是暂时去不去了。叶均检查过叶岚的课业后,也不打算让她再去了。或是姜家顾忌太多,只让先生教些皮毛。
他决定亲自教她。他告诉叶岚,若他在家,她和叶皓就到书房来读书。若他不在,就让叶皓来教她。一来,他是想补全叶岚的课业,二来,是想磨一磨叶皓的性子。
一日,叶均叶皓兄弟二人一早就在书房说话。
“三哥,我这次出门去南郡,总觉得不复前几年的繁华,平民百姓的日子也有些吃紧,还有一些北边来的流民......”
"这太平的日子已经快已快三十年了,当初为我大梁打天下的将士已经年岁不小。太平盛世,这京城里世家日渐奢靡。我担心若此时有战,又有几个将帅能出征?父皇又重文轻武......"
“父皇或自有决断,你我二人一切听从父皇旨意便是。”叶皓打断了他。叶皓不大了解京中之事,况有涉及父皇,也不便说什么。
叶均也自觉言语有失,但此处再无第三人,兄弟之间也无妨。他转移话题,道:“听闻你之前去长右山学了剑,想找你切磋总是不得机会,今日便同我比试比试吧。说罢唤人取来两把剑。
两个人手持剑相对而立,风把两个人的衣服吹得飘了起来,霎剪,银剑乱舞,剑身反射的晨光在四周一道道划过。
两人比试的酣畅淋漓,刚才谈话中的忧愁已被剑气退去。这时他俩才看见在廊下等候许久的夏萱。
她似乎是第一次看人比剑,看得目不转睛。是啊,除了书塾里的夫子,她从未接触过外男,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想学吗?教你。”叶皓挽了一个剑花,将剑收在身后。
“快打住吧,你俩还是先将学问学好。”叶均阻止。
叶皓自然不会完全听他的,次日,他便送了叶岚一把剑。此后,叶均不再,叶皓便教叶岚舞剑。
叶皓在成王府住了小半年,这期间他带叶岚参加了许多活动,马球、秋猎、诗会、雅集。期间她几乎次次碰到文瑶,文瑶已知她身份,极其诚恳的向叶岚道了歉。是叶岚隐瞒在前,自然就没有计较。相处下来,叶岚觉得文瑶倒是个性格直率的女子。开始叶岚还去,后来就不去了,她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这些活动虽然参与的不多,但这就已经让她看到了新世界,走进了新世界。
半年的相处,叶岚惊讶,叶皓的学识、剑术远远超过其他世家子弟。叶皓说:“你以为我外出游历只为玩乐吗?京中大儒教的是正统思想,积年不变,有些东西难免迂腐。这几年我访遍名山,也学到了大儒教不了的学问。这京师中虽好,可是太安逸了,我这性子,用父皇的话说就是‘顽劣至极’,若把握不好自己便就真成了顽劣子弟。这就是我执意外出的原因。暖暖,若有机会,我想带你也出去看看,这河山远比书中写的壮阔。”
“我恐怕是...没有机会。”叶岚的声音黯淡下去。
“暖暖,不要纠结于过去,也不要畏惧以后,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就比如现在,练好剑,等华山大比之日,咱也挣个头名回来。”
若说夏萱带她走出了黑暗,叶皓则给她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