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怎么会不告诉我?”江凝握紧手心,努力保持镇定。
“你身子一向不好,你爹也是想慢慢告诉你。凝儿,如今有宋县尉作证,你还不信吗?”
宋泽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大人生前定下江小姐与陈公子的婚事,我与江大人同僚多年,自然要帮他完成心愿,江小姐与陈公子的婚事,便由我主持……”
“等等宋伯伯。”江凝身陷困境,只得孤注一掷:“其实我少时已有婚约,父亲年迈许是忘记了,只是我早已许过他人,自然不能同意与陈公子的婚事。”
“早已许他人,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过!”肖氏立即反对。
她是十年前入府,那时江凝已经七岁了,她在江家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江凝有过婚约。
江凝却只看向宋泽,她屈身施礼,声色不急不缓:“宋伯伯,我许婚的人家身份贵重,小女绝不敢撒谎。我若是冒然悔婚,只怕惹得他们恼怒。”
“什么身份贵重?这上徐县究竟是谁家如此尊贵,本公子竟然不知道?”陈子胜冷笑,显然不信。
江凝神色淡然道:“京都安平侯府。”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有震惊,有好笑。
随后陈子胜哈哈大笑:“侯府?怎么可能,你区区一个……知县之女,怎么攀得上侯府的婚事?”
江凝不理陈子胜,她面色平静,依旧面向宋泽:“宋伯伯,您应该听说过,如今的安平侯,便是上徐县小寒镇人。当年在小寒镇,我们两家比邻而居。就是那时两家定下婚约,如今我的未婚夫就是安平侯世子韩奕。”
人过境迁,时移世易。
如今江凝与韩奕天壤之别,她本不想攀附,可为了解眼下燃眉之急,江凝只得这么说。
果然,宋泽迟疑起来:安平侯韩广如今是当朝显贵,万一真的还有这门亲事,且侯府还认这门亲事,他如果草率成全陈子胜,就是得罪了安平侯,不划算。
肖氏却不太信:“凝儿,既然你与那什么世子有婚约,这么多年怎么不见我们家与他家往来?”
江凝面露难色:“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的性子,他自然不肯主动去攀附人家,且当年因为我身子弱,与唐家约定等我十八岁后再完婚。所以两家一直没有往来,如今我虽年岁未到,可父亲过世,所以我两日前已经派人去了京城,告诉侯府我父亲过世之事,也提及两家婚约……”
“你已经派人去了?也好。原来江小姐还有这门婚事,我差点好心办坏事了,还请江小姐勿怪。”宋泽立即改口。
宋泽不知道江凝和侯府世子究竟有无婚约。
可他心里清楚,江凝和陈子胜的婚约是子虚乌有。
就让江凝试一试,万一真有这门婚事,侯府也乐意完婚,他便不好再插手此事。
“不敢,宋伯伯也是可怜我丧父,一心想为小女打算罢了。”
宋泽微笑,这个江小姐虽然是个病秧子,却还算懂事。
事已至此,陈子胜即便不满,也没有他法,他只得又将聘礼带了回去。
事不宜迟,江凝立即让小碧和护卫章丘,立即前往侯府。
“小碧,你们见了侯爷千万不要提婚事,只说我处境艰难,求侯爷庇护,这是我的书信,你一定要亲自交到侯爷手上。”
小碧不解:“小姐,为何不提婚事?”
她是前夫人去世后边才来小姐身边,才知道小姐居然有这门好婚事。
“如今我们身份有别,只怕侯府已经不想认这门婚事了,我也不愿以此要挟,只希望韩伯伯顾念旧情,帮我一次。快去吧,别耽误了。”
小碧和章丘不敢耽误,立即前往京城。
……
入夜,柳姨娘悄悄来到宋府。
她从侧门入内,有人等着她,立即领着她去了宋泽书房。
见了柳姨娘,宋泽迫不及待问:“媚儿,这是怎么回事?江凝怎么有婚约?”
柳姨娘懊恼:“我也不知道,这事就连肖氏都不知情,何况是我?宋郎,你说这是不是江凝推脱之词?”
“假的真不了。我们且等些时日,若是真有婚约,侯府必然派人过来,若是没有。那便是江凝的命!”宋泽收了陈子胜的好处,也想办好此事。
“好,我们等等看。”说罢,柳姨娘贴到了宋泽身上。
……
六日后,京城。
自从去年年底入京,已过三月有余。
韩奕已做好盘算,过几日就向陛下请旨,回去肃州。
安平侯韩广科举入仕,文采斐然。
而韩奕从小就看不进书,喜欢舞刀弄剑,韩广见他如此,也没勉强,先是给他请了师父,等韩奕十四岁时,又送他去北境从军。
自此,韩奕久居北境,两三年才回京一次。
这日酉时,韩奕下值,他从兵部衙门离开,步行回府,却见大门前有一男一女,风尘仆仆,正和护卫说话:
“我们来自上徐江府,有要事求见侯爷!”小碧神色焦急。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向侯府求助,否则小姐就危险了。
“侯爷今日不在府中。”守门的侍卫有些不耐烦。
侯爷是上徐县小寒镇人,前些年小寒镇那些七弯八拐的亲戚没少过来攀附,近些年少许多,没想到今日又有人登门攀附。
正好这两日侯爷不在府上,护卫想趁机让这两人知难而退。
小碧一听急了:“那夫人呢?我们真的有要紧事……”
“夫人也不在……”护卫不耐烦道。
听到“上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