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说话,蛇佬腔,这种人很少见,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邓布利多用温和的语气夸赞了莉欧娜,接着他说,“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和蛇说话的吗?”
先用夸赞拉近和孩子的距离,获取她的信任,这样谈话就会变得顺利很多。
“好像是去爬行动物馆参观的时候,那是去年的事了。”莉欧娜说。
邓布利多问:“你有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有人知道你的特殊能力吗?”
“没有。”莉欧娜脚尖点着地面,“这是异常,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一点告诉别人,别人就会把我当成怪物……”她求证般望着邓布利多,“对吗?”
她没等邓布利多说话就自我肯定道,“他们一定会把我当成怪物。”
邓布利多愣住了。
这次他不再透过莉欧娜寻找伏地魔的影子,他在莉欧娜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他的妹妹。
阿利安娜在麻瓜男孩面前显露了魔法天赋,然后……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件事是邓布利多家庭悲剧的根源,如果没有那件事,一切都会不同。时至今日,邓布利多依旧在被痛苦和愧疚折磨着。
在某种不理智的情感的推动下,邓布利多看着莉欧娜问:“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莉欧娜?”
莉欧娜认真想了想,“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别的孩子有和我一样的能力,我是特殊的,最起码在孤儿院里,我是独一无二的。特殊和独一无二就代表异常,就像一颗黑球混进了一堆白球里,一只狼混进了羊群里——这就是异常。”
“异常会引起关注,这些关注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关注对我有好处,但是坏的关注会对我造成伤害,我年纪太小了,没有办法抵挡这种伤害,所以我选择隐瞒自己的异常,就像黑球涂上白色混入白球之中,狼披上羊皮混入羊群之中一样。”
邓布利多终于理解了莉欧娜的律师为什么评价她是个“天才”。
她有着清晰的思维逻辑,她对世界的认知很全面,她很独立,有自己的判断,也能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她的比喻很形象,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莉欧娜是突出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几乎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对自己的处境和身边的世界有这样明确的认知。
“我知道你是在保护自己,莉欧娜。”邓布利多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稍微采用一下大人的交流方式,开诚布公地交流。原谅我的冒犯,我太想了解你了——我可以多问你几个问题吗?”
莉欧娜彬彬有礼地说:“当然可以,先生。”她意有所指,“你来见我,不就是为了增进我们之间的了解吗?”
“是的,孩子。”邓布利多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确定如果你暴露了自己的异常,身边就会有人伤害你?”
“因为他们已经在伤害我了。”莉欧娜低头望着地面,“安德鲁骂我是怪人,他和他的朋友一起欺负我,安德鲁见到我和蛇说话了。”
“你不是怪人。”邓布利多安慰她,“那个男孩不了解你,所以才会那样说。”
“但是,安德鲁和我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我们甚至称得上联系亲密,他比陌生人更了解我……即便这样,在我展露特殊能力后他也依旧会把我称为怪人。如果换成陌生人呢?如果是陌生人看到我施展能力,他会不会反应比安德鲁还要激烈?”莉欧娜极为认真地说,“安德鲁教会了我隐瞒,他让我懂得了隐瞒的必要性,我必须隐瞒。”
莉欧娜擅长吸取教训,她拥有很强的分析能力。
这是邓布利多在莉欧娜的话中发现的新特质。
“所以你处理秘密暴露的手段是隐瞒?”邓布利多问。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莉欧娜说,“我隐瞒了我的秘密。”
“还有别的吗?”邓布利多又问。
莉欧娜想了想,“你认为与隐瞒同等重要的是什么?邓布利多先生?要想完美地藏住一个秘密,只有隐瞒是不够的。”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莉欧娜,“谎言。”
“对,我为了隐瞒秘密而说了谎。”莉欧娜坦然地说,“大人总是教导小孩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可是他们自己都不诚实,总是在说谎。我知道世界上有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并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可恶的,我为了保护自己而说谎,我认为我的做法是合理的。”
“说谎不代表你就是个坏小孩,莉欧娜。”邓布利多说。
“我懂。安德鲁对所有人说我能跟蛇说话,但是所有人都不信他,他们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跟蛇说话。”莉欧娜说,“我从这件事里又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是狭隘的。他们只相信亲眼见到的,他们没见过我跟蛇说话,所以他们不信任安德鲁,认为安德鲁在说谎。”
她说:“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弗莱明爷爷说了,巫师有《保密法》,巫师躲避麻瓜,对麻瓜隐瞒自身的存在,我没有做错。”
“我去过你待的孤儿院,”邓布利多直视莉欧娜的眼睛,“也见过吉安娜女士,她说你和安德鲁关系不好,这是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并且欺负你吗?”
“没错。”莉欧娜点头,“我们打过架。”
“为什么要打架?如果你告诉院长……”
“可是这不能解决问题,院长的眼睛又不在安德鲁身上,她不知道安德鲁什么时候欺负我,在哪里欺负我。”莉欧娜坚决地说,“我不想再应付他了,我想让他永远都不再欺负我,所以我和他打了一架,他害怕了,今后果然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