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蓬头垢面打开窗户,沈一涵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妈!你怎么不叫我呢?”
傅慧玲放下遥控器,看了一眼墙上嘀嗒走着的时钟,“沈家小孩已经在楼下等了你有十分钟了哦。”
她打沈一涵出生就这么叫人家,在家是,街坊邻居面前也是。
喝了酒之后还会跑到傅瑶卧室里叫醒已经睡了一觉的她,叽里咕噜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喝到她和沈家小孩的喜酒。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
傅瑶听久了,听腻了,就左耳听右耳冒了。
“已经十二分钟了,我叫沈家小孩上门了?”傅慧玲的尾调顺着门缝飘进傅瑶卧室。
傅瑶一手往下拽掖在胸衣下的衣摆,一手打开木门,“别别别,我出来了!”
距离被值周生记迟到还有十分钟。
傅瑶把校园卡往脖子上一套,咬口碟子里放着的面包,换上帆布鞋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走了走了!”
“别忘了拿牛奶!两瓶!”
傅慧玲说的时候还不忘比个2。
“知道!”
傅瑶一手理了理杂乱不成型的刘海,一手把牛奶递给沈一涵,“喏,你的牛奶。”
沈一涵接过,挂在自行车把手上,一脚踩在踏板,“今天坐前杠还是后座?”
“前杠,”傅瑶说,“让我体会一下冲刺的感觉。”
沈一涵骑得很稳,一路上傅瑶说体验感很差。
两人前一秒进教学楼,后一秒就打了铃。
午休之后,窗外地面卷起尘土,树叶和食品塑料袋打着转。
起风了。
天色一瞬间暗了下来,教室里没有开灯,更像是晚上。
好像要下雨了。
“傅瑶,选择题第三题。”数学老师拿着粉笔不停的在戳黑板,感觉下一秒就要将粉笔头投射在傅瑶的额头正中,“我刚讲完,你重复一遍过程。”
“选B。”
数学老师白了她一眼,“站着听。”
她倒也自觉,拿着练习册和笔晃晃悠悠往后边走。
期间趁着数学老师回头写板书,路过沈一涵桌角时扔给他一水果糖。
蓝莓味的。
沈一涵旁边坐着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叫徐让。长相不能说是出众但桃花一直没断过,八卦也是一级的。
“她对你挺好啊。”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结果却被沈一涵扣下,后者压低声音,“其他可以,这个不行。”
徐让夺糖未果,回头看了一眼玩手玩的不亦乐乎的傅瑶,“还挺护短。”
沈一涵上课其实不愿意动笔,各科老师捧在手心里的优等生,有点脾气很正常。
而此时,优等生的书上记录的知识点蓝黑红色都有,是光看字就可以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甚至被老师点名可以广为流传的地步。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傅瑶习惯性的顺走了沈一涵的课本,而后者也是默许,和徐让一同去打水。
傅瑶的同桌是一帮一匹配来的,成绩不亚于沈一涵,傅瑶喜欢叫她鹤宝。鹤宝的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法院把她判给了妈妈,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和她要好的是傅瑶一家。
抄书的头也不抬,“你傅阿姨今天馄饨,来吗?”
帮看的头点如捣蒜,“我吃完——”
“老样子,住我家,明天骑车带你。”
傅瑶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帅爆了。
沈一涵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鹤宝抱着傅瑶一顿亲,“车修好了?”
傅瑶仰头,和沈一涵四目相对,下一秒眨巴两下眼睛,“应该吧,我爸可是万能的。”
毕竟一个也是赶,两个也……呸,也是可以提前送到学校的,“没修好提前打电话,我去接你们两个。”
“还是你最深得我心,”傅瑶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晚上我家馄饨,知道你不吃芹菜,所以改成玉米猪肉。”
沈一涵视线从傅瑶转移到黑板上,手却慢慢放了上去,轻揉着,“权当你报答我了。”
傅惠玲对于一下多了两个“孩子”持满意态度,家里本身小康家庭,不缺吃不缺穿,秉持着人多热闹的理念,有次傅瑶考了班级前几,差点没把半个班的同学叫家里。
傅瑶听完接了句“人不够坐就坐窗台。”
傅爸想到那个场面如果可以实现,那简直是不可思议。
放学打铃的那一刻傅瑶就把宽松校服裤子换了下来,里面穿的是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她腿细长,穿什么都好看,再搭配马丁靴,出校门的那一刻会想起两三声口哨,话上会说“二中那个好看的妞出来了”。
“踩吗?”
“我想踩,鹤宝,你呢?”
“我穿的帆布鞋,湿了就没鞋穿了。”
傅瑶从小到大见到水坑还有积雪都会兴奋,家里雨靴备了好几双。七岁那年,沈一涵在楼下等她上学,傅瑶起晚了不说,前一晚下雨,这姑娘愣是在水坑里踩着玩了十来分钟。
最后是被沈一涵拽着书包带强行拖走的。
第二天一早,鹤宝是穿傅瑶的帆布鞋上的学。
她坐在傅瑶自行车的后座,一手揽着傅瑶的腰,她腰上没什么多余的肉,用傅瑶本人的话说就是,从脖子往下那就是一马平川。
金黄色的树叶散落满地,入秋以后天亮的晚,街边的路灯没到时间还没关,照的人暖阳阳的。
红灯亮起的时候,傅瑶把鹤宝的手塞进自己兜里,并用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