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希望。”
陈询似乎不愿与齐斐扬讨论太多有关拉拢尉迟氏的事,只道:“你总是计划周全。我既有你在,还怕楚王做出什么手脚。只是青砚还只能在绝响观待着,我不能立即将她接回来。”
“现在自然不能接,接了就是违抗圣旨。倒是楚王的那几个人,我要再派些人手防备着。还有,老医士石先生已经在尚药局,以直长身份侍奉陛下日常问诊用药。”
陈询敛眉不语,须臾,才道:“嗯,我知道了。宫里宫外你多留心便是。”
“说起楚王身边的人,属下觉得李垣这个人要查一查,近来也派人跟踪他几次,发现他善于与江湖人氏打交道,更喜欢到风花雪月场所寻欢作乐。”
“皮相资财,惑人耳目。自古多少人为了达到目的,以贪色贪财混淆视听。李垣是一介落魄书生,并无多少人在意,后来楚王去了封地,他跟着去了灵州做楚王府的长史也有两三年了,如此更无人把他记在心里。但是几年前我就听楚王谈起过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居然能装疯卖傻从贡州逃出来,而楚王对他更为倚重。你既对他留心,就仔细着些,我也想知道李垣到底有何居心。”
楚王府邸,李垣与司马清韵坐在凉亭里,估算盐商沈家此次带走多少钱财去越州,恽良站在一边正举着账簿一一通报。过一会儿陈鉴来了,司马清韵便起身随他一起到花园里去。
“昨天你去了圆成公主府,可听说了什么?”两人刚出了通往凉亭的甬道,陈鉴就迫不及待地问。
司马清韵心里委屈,却再也不是往日小女儿那般地任性妄为,如实道:“圆成公主只念叨高府里的难处,说高尚书那样多的妾室,光一人一辆马车也要一二十辆,更别说还有那样多家什物件须带着。”
“这样说,高尚书也随驾了?”
“从圆成公主话里听出多半是的。我还听说,宫里因着少府监忙着清点物件,纷纷找姜丽妃求证,现如今那些嫔妃可不安分了。陛下对此呵斥了几回,她们闹腾的动静小了些。再说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到宫外也不那么容易,就说王贵妃,如今袁家被陛下监视,她想往宫外传递点儿讯息也被堵得死死的。倒是我们出入自由了。”
“那是自然。如今父皇专宠母妃,他们怎会刁难你。”陈鉴笑道。
陈鉴脸上的笑容不真实,仿佛那喜悦不是发自内心的,司马清韵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李垣在灵州就劝他夺储,他不表态也不否认,只是一味地向皇帝上书请求回京。皇帝自然是想他回来的,于是找了皇子贺母妃生辰的借口召他回京,堵住大臣之口。谁知贺完生辰后有大臣就上书说获封地的皇子不可滞留在京。他便慢腾腾收拾行囊,收拾着收拾着叛乱爆发了,皇帝借此又将他留了下来。无论在京里还是在灵州,他倒是很礼遇她,尤其叛乱发生后,他没少询问她父亲和哥哥的情况,也没少在皇帝面前替司马祁说好话。有外人质疑他的动机,他总笑笑说,楚王妃的父亲,自然要有几分照顾。
一天司马清韵去看望病重的陶和长公主,病重加眼瞎的公主依在榻上,拉住她的手温和地道:“姑娘,楚王待你终不是真心!”
她明白长公主话里的意思。陈鉴对她从开始排斥、到娶她不过是看中司马家的势力罢了。她明知陈鉴的用意也不肯对他有成见,“长公主母亲,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后悔。”
没过多久陶和长公主故世,她才回味出那日话里的含义。记得那年纪悦妃召见她,提到她在灵州与陈鉴成婚一事。说起来这是喜事,纪悦妃却无半分欢喜,只是对她非常客气。后来圆成公主来拜见纪悦妃,司马清韵觉得纪悦妃待圆成公主都比自己亲热。
她终究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使他周围的人对自己有所关注,而这一切显得非常勉强。她曾希望和陈鉴就在灵州过清闲的日子,但她时常听到李垣劝陈鉴夺回储位,随着叛乱发生,这天下的事转眼就天翻地覆。她终于等来了陈鉴给她的名分,只是这个名分更多带有利用的因素。
“所有的争不过就是权力。”司马清韵心底悲凉,“大哥娶了巨渡富贾之家的女儿,有多少因为相爱?如果真有相爱的,那就是二哥与宣益公主,可宣益公主有过一段婚姻与她母妃的坏名声,使得他们的爱情不能向天下人公示,到底也有着不如意的地方。”
她只管想着自己的心思,完全没有听到陈鉴在唤她。
“你的脸色这样难看?”陈鉴微有责备,“我刚才与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喔——什么事?”她才如梦初醒。
陈鉴皱眉:“我对母妃说你近来无事,可入宫帮助姜丽妃清点清点,母妃说明日少府监会有人来接你。”
她一边应承着,一边觉得委屈,终是没忍住,道:“楚王,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陈鉴似乎对这个问题司空见惯,只淡淡一笑:“不喜欢你,怎会娶你。”回头一瞥,只见她桃花雨落,甚是悲伤,不由一阵心烦,“怎么了?”
她终于忍不住,仰起头:“我听说当初太子询与章氏联姻,是权权相助。如今殿下娶我没有其他目的?”
陈鉴未曾预料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知你刚才在说什么?有些话传了出去,会被杀头的,知道不知道?”
司马清韵无畏地道:“我清楚我说的话为大忌。可这些话在我的夫君面前提起也算不得什么。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曾想立殿下为太子,偏偏大臣个个反对,后宫夺储甚嚣尘上,可陛下对殿下的厚望却从未少过。现在殿下为了一个人想将自己拱手相让的储位夺回来,又面对局势混乱,殿下自然要依仗握有兵权的武臣。我父亲为巨渡节度使,手握的兵权比之叛贼黄闵韧算是少的,可比之朝中其他武臣,那也是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