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旁人更快些,何况曲昭昭已入城月余了。
“是!”曲昭昭微微欠身行礼。
宁长由看着她,打趣道:“将军到哪儿都是将军,边关艰苦也是能养出绝俗容姿的。”
“公子谬赞,容颜易逝,是最不值一提的,况且,哪怕相面断过往将来,也是向来不敢铁口直断定然如何如何的,公子又怎好见了我便就可随意推论我父亲的。”
曲昭昭不打算承下这讥讽的夸赞,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不悦,她不想因着对方的身份而纵他抹杀掉父亲多年来在边关征战的辛劳。
宁长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再打趣了。
“云儿妹妹,你可听说了萧将军的婚事?”
苏云儿怔住了,瞪着眼睛,惊呼道:“婚事?什么人?”
话只到此,还未多说,萧子逸已经赶过来了,看见宁长由也在,他略有些不安。
“子逸哥哥!”
苏云儿见萧子逸回来了,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
“宁长由说你要成婚了?”
萧子逸听罢,冷冷地瞪了一眼宁长由道:“并无此事。”
站在远处的曲昭昭,也是即刻松了一口气。
“云儿妹妹,你也太性急了,我只说了婚事,并未说成不成的,是吧?”宁长由难得露出这般得意神色道。
苏云儿还不甚放心,追问道:“这是何意?”
此时萧子逸的目光中显现着寒色,宁长由不敢再多话了,只打圆场道:“我是说萧将军乃顺安侯府的独子,既到了年纪便该要考虑婚事了,免得这都城的贵女们一个个的满心惦记,并未说现下便要成婚。”
苏云儿没好气的对着宁长由道:“婚娶大事,宁公子怎好信口胡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萧子逸转而看向曲昭昭,正巧,她也看着他,见他神色略显紧张,她似有些不好的预感。
同宁长由道别后,一行人又匆匆赶回城中,回城后的几日,萧子逸再未曾现身。
直到后来,薛侯下朝气冲冲地回家来,曲昭昭才知道宁长由那日为何会扯到婚事上来,原来,是仁帝见萧子逸同曲昭昭很是投缘,寻着风声来探看萧子逸的态度,哪知他竟和往日一样,对婚娶之事只一句,臣未寻到心悦之人,便作敷衍。
得知此事的尉氏已是火冒三丈:“既不心悦,又何故表现的如此殷勤,说出去谁信啊,等到萧侯回来我也是要同侯爷好生说道说道的。”
“何故要同萧侯说这些,男女心悦本就是不能强求的。”
“他之前对昭昭是何态度,你是眼睛蒙住了看不见吗?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难怪自那日去城外取画后再不见他来了。”
“想必他是有苦衷的吧,毕竟……”
“毕竟什么?”
薛侯皱了皱眉,尉氏没看懂。
“昭昭。”
尉氏这才想起刚才吩咐春草去给昭昭送了些新式的料子,想来她是来道谢的,于是,撤下刚才的不悦,转而热情的招呼着她:“昭昭,快过来。”
“伯父伯母,不必为我忧心,萧将军与我本就没有过婚嫁之约,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我是如兄长般的照顾,再无其他,莫要错怪了他。”
曲昭昭虽说内心极尽失落,可她到底是不想见他为难的。
二人见她如此为他遮掩,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昱王府举办了秋日宴,永宁侯府和顺昌侯府自然也在被邀名单中,其中还有意提到了曲昭昭。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侯府老夫人显出隐隐地担忧来,毕竟如今朝堂上,昱王早已党派交结,可唯独军中他是久攻不下,如今这般,莫非是有所图谋。
昱王府的盛宴设在城外宽阔的别院中,这个别院是先皇所建,名义上是皇家外出游玩的一处府邸,可除了一年一次的春日游园宴外,这里倒更像是昱王府的私宅了。
曲昭昭凭栏而站,一个高大的身影适时的立在了她的旁边。
“你该是听说了。”
“嗯”曲昭昭低头回应。
“我……”
萧子逸,那般高傲的冷面将军,此时竟也紧张地手心冒汗,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曲昭昭顿了顿道:“无妨。”
而后抬起头报以微笑,所有遗憾和失落的泪都被她藏起来了。
他的心像是被剜了一般,神情落寞。
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一句,在眼泪不受控之前,转身去寻尉氏去了,只转身时,她紧紧地和握住自己的双手。
想过去,她也曾策马驰骋,也曾自在洒脱。
想来,情与爱大多是伤人的吧。
席面过后,众人各地拜别回府,因着昱王妃的盛情,尉氏被留下来说话,原也是要留下曲昭昭的,尉氏怕她不便应付,便称故让她先回府休息了。
哪知,回府途中马车一路颠簸,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最后竟连人带马车一起滚下了山崖。
此消息很快传遍都城,而先于这消息传开的是她爱而不得,心中苦闷。
百姓的嘴千万张,如同决堤的口,世人只道这姑娘傻,不爱便是不爱,何故因此想不开呢。
有人在传着故事,也有人在山脚下一遍一遍的寻她,一日复一日,从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