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霍格沃茨感觉实在有点微妙。
一张张老同学的脸在她面前飘过,那些细小的特征清晰地提醒她那些人不是她的老同学,是她老同学的孩子们。而课上,那些教授们要么是生面孔,要么老了几十岁,还有两个,麦格和斯普劳特,是安曾经的学姐和学妹。
安决定不要再去想这些。
重头再来令人烦躁又沮丧,面对那些烂熟于心的知识,安即使极力控制自己还是免不了在课上走神,偏偏她还一定要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不懂,好避免邓布利多怀疑。第一天之后,布斯罗德看安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轻蔑了。
与安相反,斯内普可是出尽风头。他在各类学科中展现了超前的知识,教授们,尤其是斯拉格霍恩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一天下来斯内普为斯莱特林贡献了二十分。晚餐时,安觉得马尔福看斯内普的眼神可温柔了。
几天之后,安和布斯罗德彻底闹翻。
也许不该说是闹翻,她们本来就两看生厌,又没有必须交好的理由。布斯罗德一直鄙夷安的家世,在得知安有一个泥巴种好友并且不打算和她断交后,两个人吵起来,互相讽刺,之后关系降到冰点。
晚上,帕拉斯·格林格拉斯,维奥莱塔·布斯罗德和塔莉亚·亚克斯利走在地窖阴冷的走廊里。
“那个安·帕辛杰,她跟我们不是一路的,”维奥莱塔愤愤地说,“看看她多么维护她的泥巴种小朋友——等着瞧吧,她迟早会是这学期第一个祭品,帕拉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维护她?”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通往休息室的石墙前。
“伟大。”帕拉斯说,琥珀一样的的浅色眼瞳流淌着别样的光芒。她们走进休息室。这时还不算太晚,休息室里坐着大部分斯莱特林,但是三个人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炉火旁相谈甚欢的卢修斯·马尔福级长和那个和她们同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小看她了,”帕拉斯对维奥莱塔回答道,“我认为,她比斯内普还要厉害。”她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也不足以支撑她和全院学生对着干,”塔莉亚·亚克斯利低声说,依然显得娇小可人,“她只是个一年级,还是个血统不明,从小在麻瓜孤儿院长大,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话语最后露出了一丝轻蔑。
“你说的很有道理,塔莉亚,”帕拉斯笑着说,“但请别忘了她是个斯莱特林。”
公共休息室的门又开了,帕拉斯余光瞥见,发现那是自己的堂兄艾希尔。艾希尔·格林格拉斯四下环顾,看见帕拉斯,微笑朝她走来。帕拉斯只好站起来,装出高兴的样子迎接他。
“好久不见,帕拉斯。布斯罗德,塔莉亚,你们好。帕拉斯,原谅我前段时间一直有事,沃特教授总是对我的那篇论文不满意,赞美她的精益求精,我想最终稿一定能拿奖。你在学校里还习惯吗?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找我。”他坐下来对帕拉斯说,翠绿眼睛里包含关切。面对来自家人的真挚感情,帕拉斯感到心虚。她灿烂地笑着回答道:“完全不用担心,亲爱的艾希尔,霍格沃茨的一丝一毫都符合我的想象,我在这里很开心。”
“我想我可以写信告诉叔叔让他放心了。帕拉斯,总不给你父亲写信让他很担心。”
帕拉斯做出懊恼的样子:“最近太兴奋一时忘了。我现在就去写一封,失陪。”说完就向女生宿舍走去。片刻,布斯罗德也站起来:“尤利斯来了,我有事找他。”棕皮肤的女孩高兴地向刚进休息室的她的兄长,尤利斯·布斯罗德跑去,一下子只剩两个人,塔莉亚有点尴尬地看着艾希尔。艾希尔温和地笑了,回忆着遥远的记忆开口道:“我们一直没怎么见了,塔莉亚。好像自从我上学后就没再见过你了。那年茉缇丝婶婶去世,实在是悲伤的一年,梅林,她是个多么好的人啊!”提起茉缇丝,帕拉斯的母亲,艾希尔的哀伤毫不亚于帕拉斯,在幽绿的灯光下,连他灿烂的金发都闪着忧郁的光。塔莉亚低下头,躲避那双澄澈的眼眸,好让对方看不到她对姑妈的鄙夷。
当帕拉斯走进寝室时安已经穿上睡衣。帕拉斯看到她正捧着一本伪装过的黑魔法书看得入迷,一种羡慕与嫉妒滑过帕拉斯心底。她挂起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开口道:“虽然她说的有点过分,但你今天真的不应该那么做。”安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帕拉斯,从那双漆黑的眼珠中帕拉斯看不到任何她意料的情绪,不安爬上帕拉斯心头,又被她压下。
“血统论在斯莱特林已经被推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帕拉斯斟酌着说,“你的行为会引来祸端。”
“如果你害怕了,帕拉斯,你可以现在就向级长申请调宿舍。”黑发女孩这样说着,倨傲渐渐从她的面容中浮现,“我不会有事。”
幽绿的灯光下,她看起来就像睥睨一切的女王,傲慢是她最夺目的珠宝。帕拉斯控制不住地笑起来,那相似的倨傲也逐渐从她的脸上显露出来。
“怕?我当然不会怕,安。”
斯内普是在中午听说的,昨天晚上有两个五年级斯莱特林互相练习魔咒时说错了音节,结果互相把对方送进校医室。斯内普记得那两个人,疯狗一样的极端分子,惹人厌恶。现在血统论在斯莱特林占主流,可依然有相当一部分斯莱特林是混血,对于那两人的遭遇大部分人表示喜闻乐见。斯内普和艾弗里正是如此。
“没准是教训谁的时候踢到铁板了,”艾弗里一边咬着勺子一边对斯内普说,“我想揍他们很久了,可是打不过。”一边的埃文·罗齐尔不舒服地扭动一下。他一大早就赶到医务室去了——其中一个人是他姐姐的好友,对他照顾颇多。艾弗里似乎被好朋友的反应逗乐了,他笑得眼睛眯在一起,随后把话题引向别处。
直到此时,斯内普还不明白这件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