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时,她想冲去见他的兴致更盛了。
——她得看看他在和什么人、打什么鬼主意。
“赫连池!”云昭快步走到他们议事的那间屋子外,连连朗声喊了好几句,生怕赫连池不知道她回来了。
正坐在屋内审人的赫连池,听到那道高调娇媚的声音,本能地皱了皱眉。
她喊得那么大声,他又不聋,自是早就听见了。
但他就是懒得搭理。
一旁的侍卫石九,顿时兴奋地转了转眼珠子,试图从主子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析出一点他此刻是何心思。
然,无果。
赫连池听着门外那道急促脚步声,开始不断将那些试图浮上眉眼的躁意强压下去。
脚步声以及云朝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直到她略一停顿后,砰然推开了将他们分隔着的那扇门。
“赫连池,我回来了!”
屋外的天光,裹挟着浓浓的冷意争相涌进来,也让云昭得以一眼瞧清楚里头的情形——
只见赫连池散漫地斜倚在高椅上,旁边杵着一个面容清秀、体态匀称的带刀侍卫,而脚边却赫然匍匐着一个穿着常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肚便便,姿态狼狈地跪着赫连池,而赫连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与她遥遥对视。
云昭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在侍卫的眼神示意下,慢吞吞地进来关上门。
她自动挪到赫连池身边,直勾勾盯着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一旁默默看戏的石九:“……”
不是,公主殿下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来看吗?
再说他家主子,一天到晚都板着一张臭脸,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要不是为了挣几个臭钱养活自己,白送他也不愿意看嘞!
石九越想越替小公主感到可惜——可惜这么一朵鲜艳可人的娇花,居然这么死心眼的栽在他家主子这坨牛粪上。
还是最硬最臭的那坨。
主子这么不近人情,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拒绝她多少回了,这次肯定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赫连池破天荒的没有摆臭脸,甚至还淡淡地嗯了她一句。
石九:?
!!
!!!!
天呐,是这坨牛粪泡水里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家主子怎么会……怎么会!
石九感觉他已经从赫连池那语气平平毫无起伏又言简意赅一个‘嗯’字里,听出了一分宠溺两分默许三分漫不经心……
总之就是很诡异。
同样很诡异的还有小公主。
只见云朝慢条斯理地转身,看了看一脸古怪的石九,以及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的中年男人,若无其事地淡定道:“没事,你们继续。”
石九:“……”
他默默侧过身去,背着他们偷偷做了一套脸保健操。
谁能告诉他,他不在府中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颤颤巍巍的嘶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跪在地上,磕得鼻青脸肿的男人,甩着凌乱的发丝不断哀求赫连池:“殿下,殿下您就饶了臣吧!臣知错了,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贪.污.犯.罪……”
赫连池轻蔑地嗤笑一声。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椅子把手,冰冷森寒的声音犹如恶鬼低语:“本王最后再问一次,你那些不翼而飞的脏款到底奉给了谁?”
“比如说……豫王。”他又意味不明地补了句:“对么?”
云昭:?
他果然是冲着赫连暮来的!
但中年男人只是声泪俱下地哀嚎着:“殿下,那遗失的一千万银两,真的是被贼人偷窃了呀!”
“臣真的没有勾结他人呐!”
许是不甘自己遭受这天大的冤屈,男人越说越痛哭流涕。
“当时臣也是吓坏了,丝毫不敢走漏风声,更不敢大张旗鼓的去追究那笔钱的下落,这才导致贼人得逞啊……”
一旁的云昭转了转脑袋瓜,发现这事好像不太可能和赫连暮扯上干系。
很简单,小说里的赫连暮一直到死都很穷酸,也没有那个能力起兵造反。就算他现在有这个心机,但他光拿钱也没命消受啊!
肯定是赫连池为了尽快找到借口除掉他,才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乱安一通罪名。
云昭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但赫连池可就不高兴了。
“很好。”
他慢条斯理地抬手,拿过石九手中的那把刀,当着云昭的面,毫不犹豫地一刀划破了男人的喉咙。
顷刻之间,汹涌的鲜血喷薄而出,溅在了毫无防备的云昭身上。
“啊!——”
她低头看着那猩红刺目的人血,顿时惊恐万状地尖叫出声。
然而还不等她缓口气,那把还在淌着淋漓腥血的刀,就猝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轮到你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