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每年都来点长命灯,可他那时还没遇到女主,所以定然是为自己祈愿的。
但长命灯一般都由其亲近之人来求,赫连暮形单影只无亲无故,只能自己给自己点。
他定然是害怕旁人嘲笑他,所以才故意不写名字,还表现出一系列反常态的举动。
而且,今日别人家眷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热闹非常,唯他独自一人来上香,难怪情绪失落。
云昭心想,看来她得赶紧加把劲找女主做思想工作才行,好让这两人早日恩爱起来。
这么想着,就见赫连暮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处偏院小屋外,推门而入。
屋子里放着的,竟全是没写有名字的长命灯。
赫连暮见她一脸惊奇,便率先主动解释:“这是我向住持请来供奉长命灯的屋子。”
云昭乍一看,就发现长命灯已经多得数不胜数,当即脱口而出:“你经常来呀?”
“嗯。”
赫连暮动作轻柔地将手里的长命灯也摆上去,思绪悠久道:“逢年过节,我都会来。”
云昭默默在心里给他竖了个拇指。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原本候在门外的摘玉和玉央忽然来禀。
“公主,临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赫连池?”云昭顿时讶异回头,暗道不好。
他怎么还真来了?难道是她昨晚说的不够清楚么?
“我不去。”她一口回绝。
不等摘玉和玉央劝她,反倒是赫连暮先开了口:“朝朝还是去吧。”
他语气温和但面色沉郁,还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
虽然知道自己此时赖在这不合时宜,但云昭还是不放心:“可是赫连池他……”
“无妨。”
赫连暮轻描淡写地打断她。
他说,“我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们会为我解决好一切的。”
“我心中有数,朝朝不必担心。”
云昭挣扎了一会,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下,自己的暗卫加上他的侍卫,应当能应付得了赫连池吧?
于是她不情不愿地败下阵来,“好吧,我走。”
临走前,她还不忘把揣在身上的一套试题塞给他。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先别难过。”
她说:“你看了这么多天的书,也是时候该检验一下阶段性学习成果了。这套题你拿回去做一做,让我看看你掌握了多少。”
“……”
赫连暮霎时一僵,表情裂开。
低沉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呆呆地揣着那个烫手山芋,根本顾不上悲伤,一门心思都在忙着强压涌上面颊的火辣。
偏偏她还严肃着小脸,恨铁不成钢道:
“你可别想着逃避或者作弊!现在沈娇娇对你心生怨怼,就是嫌你不够主动,你但凡能把书中的东西灵活运用起来,和她培养好感情,今儿个也不至于自己来上香祈福了。”
“……”
男人脸色古怪,欲言又止:“她不是……”
“什么不是!哎呀你就是不懂!”
真是急死人了,她的男主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云昭信誓旦旦地反驳他,“同为女孩,我肯定比你更了解豫王妃的心思啊!”
“你别问那么多了,听我的准没错。”
赫连暮:“……”
他挣扎着想把试题还给她。
这哪成?云昭坚定地摆摆手,“你赶紧的,别跟我搞扭捏这套嗷,好好干,明早我派人来收卷。”
说完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转身利索离去,只留下功与名。
赫连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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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将自己的暗卫留下来护送赫连暮回府后,就随着石九的指引去见赫连池。
他们穿过寺庙,走到了比偏殿还偏僻寂静的后山。
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枯枝败叶夹杂在厚厚的积雪里,耳边呼啸而过的山风,听着起来宛如婴孩哭泣。
虽然有随行的宫人跟着,但突然没有暗卫保护,云昭难免越走越觉得惴惴不安。
她面露惶恐地喊住石九:“你家主子来这犄角旮旯干什么?不会是想趁机把我灭口吧?”
石九:“啊,这小的就不懂了。”
说完还欠嗖嗖地耸了耸肩。
“那我不去了。”云昭扭头就走。
石九顿时急了,“哎哎哎!”他三步并两步追上来,拦住去路。
又道:“您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公主,我家主子怎么可能有那个贼胆伤您分毫啊?”
他顿了顿,神神秘秘地:“实不相瞒,我家主子刚刚在前殿问了一卦姻缘,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才突然寻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约您单独见面。”
“哟,他还去问姻缘了?”云昭顿时两眼放光,啧啧称奇。
很显然,石九的这番话成功挑起了她八卦的心思:“那还磨蹭什么,快走啊!”
石九:“……好嘞。”
既是单独见面,云昭便让婢女在山下候着。
她按照石九的指示,又往前山上爬了一小段,才终于见着了赫连池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迎风而立,静静地打量着脚下的苍茫。
花纹繁杂的白玉腰带束着墨色华服,衬得男人愈发高挑颀长,风姿迢迢。
看得云昭顿时心花怒放,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