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却毫不犹疑地向母妃动手。
母妃很震惊,她在宫里大半辈子,很清楚朕的意图,朕的确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自己疼着的儿子杀掉,怕是心比身更难受。
二皇兄跪在朕面前求朕放他一条生路,样子当真难看。
母妃恨恨地盯着朕,朕赶在她闭眼前给她最后一击,一剑斩了二皇兄,他当即就死绝,母妃终是支撑不住,也倒了,死不瞑目。
还有那些碰过朕的人,朕让他们也尝了尝那种滋味,等他们快熬不住的时候,处了宫刑,再凌迟。
说来也是巧,他们都是望城来的,师傅也是在望城被当地的混混害死,朕本来就要去把师傅的骸骨带回来,顺便去看看这座城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出了这么多恶人。
但那时候,城里凡是有生命的,忽然都染了怪病,无一幸免,大夫们都说没法治,只能等死,而且这病会传染。
朕只好封锁了那里,禁止出入,才不至于让这病蔓延,也幸好那里是一座小岛,与大陆隔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奇怪的是,这病突然爆发,当时在望城的人都得病了,后来派去驻守的人,一点事也没有,水里的生物也不曾见过病的,就像被下了诅咒一样。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把这场疫症控制,到时候,估计整个大陆的生灵,都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后来,最让朕震惊的是,那里已经下葬的,尸身尚且完好的人,竟然在地下爬了出来,朕意外发现除了火能将其烧净,其他攻击对他们毫无用处之后,别无他法,唯有焚城。
那日,隔着海,对岸一片火光,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红色,烧了个彻底,整个岛变为了平地,就连师傅的尸骨,也都没了。
朕很想自私一点,把师傅带回来,可是师傅说过,民贵君轻,朕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让子民有染病的危险,朕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怎么也要听师傅的话。
在那以后,世人眼中的朕,祸乱宫闱,禁断□□,心狠手辣,是弑父杀兄的暴君,是逼死生母的畜生。
朕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杀人如麻,为了掩盖丑行,焚了一城人,尸骨不留。
所有人都忌惮朕,朕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过一些,毫无尊严可言的日子,但朕,并不开心。
自那时起,朕便不想亲近任何人,因为朕就是个煞星,和朕走得近的,都没有好下场,盲婆婆、阿良,还有师傅,樊素也该算上,是朕害了他们。
所以,被误解也好,总归是朕一个人去承受,朕不想再有一个他们了。”
赫连琰月说完之后,静静地给自己到了杯茶,没有下一步举动,更没有跟她说些什么。
他怕她听完之后觉得他恶心,或许已经离开了。
而颜曦染,早已听得哭成了泪人。
只是她和赫连琰月是各自背靠着同一棵树坐下的,都没见着对方的神色,颜曦染更是无声落泪,不想影响到他的情绪。
从未想过,他原来经历了这般多的,这般非人的苦难。
纵是之前的举动无心,她也十分自责,若是能早些遇到他,她是不是就能早些替他驱逐那些黑暗了……
两人静默了良久,最后,赫连琰月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他的过往如此卑贱肮脏,背后那人,估计已经走了吧。
自己还是太天真,太容易对这个残酷的世间存了不该有的念想。
终究是他不配。
“想哭就哭吧!”
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赫连琰月先是一喜,只是没多久又消散了。
“朕,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他不该奢望些什么。
就在他以为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准备起身离开时,视野中闯进一抹海棠红。
他下意识地抬头一望,那明艳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前,给他递了块同色系的帕子。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光。
“你误会了,我是心疼你,也欣赏你。”颜曦染轻声道。
赫连琰月忽的眼眶泛酸,该擦眼泪的明明是她。
颜曦染十分自然地坐在他面前,与他面对面,见他还是强忍着情绪,决定催他一把。
宣泄出来才好啊。
“赫连,人,生来都应该是带有良知的,可是良知会因为经历过某些事情之后会一点一点的被磨灭掉。而你,被亲情伤得体无完肤,受尽旁人误会,却始终不改初心,将那一份逆境中的善念保护下来,后天的善良是一种选择,你是最了不起的人!”她语气中是满满的肯定。
这种过往也许不光彩,但终将会被他的光芒掩盖。
“你所谓的不堪,不过是未经他人苦却拿出那些迂腐的伦理胡乱给人加标签的无脑行为,事实上,你蛰伏多年,了结那些龌龊之徒,给自己夺来想要的洁净清净,那所谓的不堪,便永远无法与你联系在一起。”
曦染把刚来时折下的一枝荼蘼花放到他面前,荼蘼纯白,最是无暇。
“你说你用残忍的手段斩杀了那些曾经侮辱你的人,你错了,你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还不及他们罪恶的千分之一,有仇不报并非大度,而是软弱,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记住了!”她说着,不忘观察他的神色。
他已然有些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执政的这些年,淮湘国泰民安,一派升平,时刻把百姓放在首位,哪怕他们误解你,你依旧做好了君王的本分,这份气度与担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不认为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