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出,她此时面见君凌,是以语贵妃侍女的身份,而且还有意停留在过往,对君凌的称呼不是皇上,而是殿下。
“这是朕的夫人。”他特地给桑榆介绍了一番,不允许任何人忽视颜曦染在他这里的地位。
桑榆当即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
“桑姑姑说笑了,你的用意,朕很清楚,朕还得多谢你将巫灵拱手相让。”他抬手示意桑榆免礼,此时才切入正题。
称呼也换了,亲切了不少。
“殿下此番前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收服这座岛,奴婢忠于小姐,就是忠于殿下,殿下想要的,奴婢必定奉上,且大祭司一职,能者居之,殿下的才能,无出其右,就是上一任祭司还在,也不是殿下的对手,巫灵岛需要圣君。”桑榆给出理由。
不过,她对君语白的称呼不是娘娘,而是小姐,令人费解。
“母妃她……在何处?”缘由,他想的和她不差,便问起了此行另外的目的。
事实上桑榆身上还有一种蛊,那蛊是专门看人有没有说实话的,若是说谎,人会瞬间呈现中毒状。
因此,只要桑榆一切正常,她说的话,他就不必怀疑。
“小姐在内室,还请殿下和夫人跟奴婢前来!”
君凌握着颜曦染的手,跟着桑榆走了进去。
内室和方才的地方截然不同,是完完全全的北辰风格,看得出来,桑榆对君语白是真的好。
此时,君语白正躺在床上,脸色憔悴,似垂暮老者那样,并且盖着被子也能看出她瘦骨嶙峋,给人一种即将油尽灯枯之感。
这可是当年的北辰第一美人。
“是凌儿来了吗?他来了吗?”君语白用尽仅有的力气抬起手叫唤着,发出的声音就像拉着锯子一般。
这些天,前东风国师,与北辰新帝是同一人的事,早就传遍,所以君语白对他的称呼,也不是宁瑾的瑾,而是君凌的凌。
“是啊小姐,殿下来看您了!”桑榆连忙应道。
君凌站在门口,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过去。
颜曦染知道,他小时的印象让他对君语白这个生母既有期待也有怨念。
他先前说君语白在他小时候暴毙,可一直觉得她还活着,努力这一出,真见了,却没有平时的果决。
内心必定不好受。
她始终相信相由心生这个词,而且君语白的举动前后矛盾,她总觉得她是有苦衷的。
于是,颜曦染就将小手从他的温暖的掌心中拿出来,改成挽住他的胳膊,带着人往床边走。
“有我在,你不用怕的!”这次换她来守护他。
君凌看了她一眼,狭长魅惑的凤眸没了平时的妖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颜曦染一愣,原来他也有紧张的时刻,如果不是环境不对,她铁定要捣腾一番。
“走吧!我们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面对什么!”她在提示他,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好!”他眉目染笑,重新将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走近了君语白。
才出现在君语白的视线中,君语白的眼角就湿了。
“凌儿,我的凌儿……”她很想起身,却动弹不得。
自己的儿子,无论是多少年不见,也会认得,这便是母性的神奇之处。
“殿下,小姐在前几日才醒,而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先前的一切,小姐都是为您好才不得已为之,当恶人当了二十多年!”桑榆在一旁解释。
“什么不得已?”君凌开门见山地问。
君语白很想自己跟君凌解释,但是才说几个字,就开始猛喘气,情况很不好。
君凌当即就要给她把脉,桑榆速度极快的将他拦下。
“殿下,您不能碰小姐,否则小姐会暴毙的!”桑榆焦急道。
她依旧如常,说明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让颜曦染一头雾水了,碰一下都能死?还只是君凌,是有什么玄学在里面吗?
“劳烦桑姑姑跟朕说一说当年的事,事无巨细,朕都要知晓。”君凌一向温暖的手心有点凉意。
颜曦染能明显感受到,便反手将他回握住,并且拍了拍他的手背。
“当年,小姐怀着殿下的时候被肖贵人下了剧毒,肖贵人是纶邑皇族的旁支,深谙毒理,她那剧毒差点要了小姐的命,甚至还过渡到了胎儿,也就是殿下身上!但是那时候没有配出解药,小姐原本想自尽的,但是因为殿下,她狠不下心来,即使是她所恨之人的骨肉!”桑榆开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