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自己也知道了自己的命。
为了不引起秦建南和邪祟的察觉,他没有即刻摧毁,只是在那里放了一道符咒。
那是小时候见过京柯神女,神女给他的,说是终有一日会在冷宫用上。
他先前只觉得神神化化,没当回事,如今却明白了。
“现在这般,你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状况。”君凌已经猜出他说的后路不同寻常,没有追问。
便等着到时候再看结果。
“嗯。”他不像之前那么多话。
君凌给他又扎了几针,之后写了几个方子,让玉晗烟给他之后每天变着换药浴。
这些药,能最大程度减轻他的痛苦。
夕阳红是蛊虫的尸体炼制的,不能用消除痛楚的蛊虫去阻挡,傀儡蛊会控制人的心智,呼延诀必定不想失去自己的本心,而他的身体也经不起封住经脉。
只有药浴这个法子。
“别墨迹了,快回去吧,有晗烟照顾本殿。”呼延诀催促道。
“此一别,也不知再见是何时,珍重!”君凌将他的手拿起来,握了一下。
就像惺惺相惜的剑客,分别时荡气回肠的决然。
这是除了颜曦染之外,他唯一一次握了别人的手。
他在这里也不过是做交代给玉晗烟的那些,说不定还会让颜曦染知道些什么。
如今玉晗烟看着他,他也算放心,只要他不作死。
“谁知道呢?珍重!”呼延诀使尽全力回握了一下,笑了。
许多情谊在不言之中,都深入了人心。
君凌离开后不久,呼延诀泡完了药浴,让玉晗烟扶着他到桌案边。
他想要把那幅画完成。
谁知刚走了两步,腿便没了知觉,如果不是玉晗烟在一边扶着,他必定要跌下去。
“去找张轮椅来吧。”他平静得像是说些家常话一样。
玉晗烟不敢再离开,怕他又会是支开她做些什么,这次就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拿来。
呼延诀坐到桌案前,那里已经放好了他要用的水粉。
桌案上摊开了一幅画,正是颜曦染和君凌大婚那日那一幅,被突发的情况耽搁之后,便没继续画了。
此刻总想留点什么给她。
他的手已经失了力,只能靠意志强撑着,一笔一画用心地描出两人大婚的盛况。
只是,他在接近手笔时,忽然又咯血了,连忙用衣袖挡住,却还是有一滴溅到了画上。
突然的收笔,让那画一度不完美。
想要再画一幅,手却完全没了力,笔就这样掉落在画上。
“晗烟咳咳……你能不能替我扎针……咳咳……我想……重新画一幅……咳咳!”他说着说着,晕了过去。
玉晗烟没有听他的,只守着他,等他醒来。
只是再醒来,也是四日之后了。
在腊月二十八这一日清晨,距离君凌“北上”已有七日,颜曦染在淮湘已经待腻了,想要自己动身回去东风。
再不启程,春节可要在别国他乡过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没回来!
他在,哪里都好,他不在,哪里都不好!
结果刚打开殿门,要去找赫连琰月道别,便被一道凝夜紫的身影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她惊喜地抬头,那张潋滟无双的俊脸就在眼前。
颜曦染当即踮起脚尖往他身上一挂,也不顾他身上的寒意会侵袭到她。
“你可算来接我了!”她贪恋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
还夹杂着些风雪与松香,定是赶了夜路,亦或者天还没亮就启程的赶回来,不带停歇的那种。
毕竟,就是以君凌的速度,来回的时间都占尽了这七日了。
这一路,他都没怎么休息,才能在西越待了那些时间,一直赶一直赶。
“可有想我?”他的嗓音低沉凛冽,比往日多了些风霜感。
“想了想了,每天都有想!”她最近格外乖巧。
“朕也想你了,想你想得紧!”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有些释怀。
颜曦染一开始没留意,自己穿得厚实,在触碰到他衣衫外围时才发现,他的外披都有些湿气,看着还没消融的那些雪花,便知道怎么回事。
当即就将人拉近了屋子里,亲自给他解开了披风,给他拿了件新的。
她每日都在盼着他回来,所以他的衣物也给挂了些。
忙前忙后的样子就有些像小媳妇。
“过来,让我抱抱。”这次就是连称呼也不再是朕,总有些沉重在心里憋着,不与她说。
颜曦染先是觉得他是单纯的想她,也就乐着过去了,后来被他勒得越来越紧,再看他的心绪似乎在想着什么,便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