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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她(1 / 3)

已是清晨,昭示了黑夜到白天,翻涌到平静,风吹着树上的落叶,落在樊梵的肩头,樊梵转了转酸痛的手腕,看着满纸的经文。佛曰,人有七苦,酸甜苦辣,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

一个丫头端着果盘从门口探出脑袋,犹豫了半晌,推门而入,“仙子,吃点东西吧。”

樊梵转过身,仙娥看着她的样貌和满墙的画像果真一模一样。

“我是个凡人,你不必这么叫我。”樊梵淡然说道。

仙娥许是觉得她有些清冷,“那您叫什么?”

樊梵停笔,整理了经文,看着她,“樊梵。”

仙娥看着她的脸,美则美矣,只是看她一眼,便足以沦陷,她温柔规矩,看着极其暖人心,“我叫书禾,姑娘若有事直接唤我便可。”

樊梵点头,正欲退下,“你们天君是个怎样的人?”

书禾低下头,“天君,是这三界年岁最浅,法力最高之人。”

“还有呢?”樊梵看着她,“你只管说,我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书禾松了口气,“天君喜怒无常,大家说天君冲冠一怒为红颜,屠戮仙界,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应该是您。”

樊梵思量,“那她...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书禾摇摇头,“我不知道。”

樊梵神色有所变动,“你下去吧。”

“天哪,果然是天君大人的梦中人,实在美极。”书禾向如荷说道。

“你竟然入了尘忧宫,那样的地方,与天君那样近。”如荷面露羡慕之意。

“可别可别,我根本见不了天君大人,倒是那位姑娘,好生清冷,像是有什么难言的苦楚一般。”

“她见到天君大人不开心吗?”如荷看着书禾问。

“天君大人是何等人物,却不说画了满墙的她,又不说整日用血供着她的命息,单单如此痴情,已是世间少有。”

樊梵内心忐忑,她捧着满纸经文向金华宫走去,九霄天的最高处,云骁的居所。

她小心翼翼地拿着经文迈着步子向里走去,云骁坐在正中央,按了按眉心,他抬眼,差点一句“你回来了”就要说出口。

可惜,不过片刻,他马上回过神来,盯着她的脸,“何事?”

樊梵躬着身子,低着头,双手往上抬,几页经文被她捏在手心,“我..我来给大人诵经文。”

“你过来。”云骁开口,樊梵乖乖往前靠近,只是仍然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眸,低眉顺眼。

见那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不禁有些害怕。

梵音是世俗的一缕情怨,云骁是天地间的一支傲骨,他们相遇,是雷火之击,是命中注定,是夙愿,是云骁在佛前许下的最后一颗凡心。

那樊梵呢?如果说梵音是桀骜不驯,是放浪形骸,那樊梵必是她的反面,她卑微谦恭,二十多年的凡间生活早已把她磋磨的不成人样,尤其是年幼时不堪的经历,以及如今刚丧夫的苦楚更是让她无法振作起来。

她乖顺,规矩,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怎么看都有她的影子,这样子,却怎么看都不是她。

于是,云骁发了怒,“你给我抬起头来!”

他大步走过去扬起那几页经文,几页纸在空中飞舞,落在樊梵的脸上,她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他掐住她的脸,“凭什么长了这样的一张脸?”

“她对所有人都是不屑的,她是佛祖座前的金笔,桀骜风骨,断不会这般卑躬屈膝,害怕我!”

樊梵当真是吓坏了,他怒吼,天上的雷霆跟着他一起震怒,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樊梵流泪,他粗鲁地抹去她的泪珠,“你怎么会是她?”

到底应该如何像她?

云骁松开手,樊梵跪在地上,无声地流着泪。

他随手拿起一页经文,“她的字迹力透纸背,你有几分她的神韵,但不太像。”他嫌弃,寥寥数语,顷刻之间经文化为灰烬。

“明日起,来金华宫日日抄录。”

这九霄天的星辰实在闪烁,耀眼得很,樊梵抱着自己,满脑子都是谢千川,那个唯一在黑夜里给过她温暖的人,“我好想你,千川。”

她哭诉,用力擦去自己的眼泪,让他杀了洛舟,再杀了他自己,谈何容易。

樊梵站起来,看着满墙的画纸,摸了上去,“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你都死了,他也尚未让你得到安宁,你喜欢他吗,他是爱而不得,求之难得,辗转反侧,才这样对待旁人吧。”

她咬了咬指尖,闭眼,“梵音,我只能好好利用你了。”她摸了摸画像右脚的题字。

她转身,看着屋内那面镜子,映射出自己与那画像上的人,同一张脸,她挤出和梵音一样的笑容。

金华宫。

云骁抱着自己,低头摸了摸身边的酒罐子,“我都不怎么哭了,毕竟过了万年了。”

他红着鼻子,委屈地蹭了蹭眼泪。众人皆知,他是睥睨众生的天君,是天神,是这仙界的主宰,众人怕他,惧他,敬他,殊不知,这身份之下,是一具柔软的皮囊,他哭诉,赤脚裹在漫天风雪里,他蜷缩着身子,慢慢地落下泪来。

云骁生来父母双亲不知所踪,他自生自长,遇到长空是幸事,苟活留下一命,那人冥顽不灵,对自己屠戮仙界之事不管也不支持,自去云天塔数万年,那之后,九霄天再无至亲。

枝头的鸟儿在叫,它叫得欢快,全然忘记自己身处地狱。

至少樊梵是这么认为的,他脾气暴躁不好惹,他耐心有限,对人待物皆是一副嫌弃的态度,只要他不快乐,这三界就不会快乐,想来实在是个大恶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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