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了。虽然身处险境,麦奇依然抵抗不住疲惫与困倦,在车上睡了一路。
“嘿!醒醒。”帕林返回车上,推了推麦奇的手臂。
“呃……”麦奇迷糊的睁开眼,今天这一切仿佛就像一个混乱的梦境。
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麦奇还在车上,她手上的绳子早就被解开了。迷迷糊糊间,麦奇随着帕林从车上下来,这才得以认真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
汽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庭院里,四处的建筑都是竹木结构的矮屋,最高不过两层楼。透过夕阳的余光,能看清庭院四周种植着茂密的阔叶植物,叶片很干净,肯定是时常经受雨水的冲刷。根据植被的种类与长势来判断,这里是个气候炎热,降雨充沛的地方。
帕林没有撒谎,他们的确到了南浦城。
要命的是,这里的湿度与闷热程度比弗莱顿有过之而无不及。麦奇在车上醒来,出了一身的汗,加上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她实在是又昏又饿。
“跟我走。”帕林带着麦奇离开庭院,在几幢小木屋间穿行,木屋的屋檐下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每隔一段路程,就会出现一个看守模样的壮汉,他们与帕林点头致意的同时,对麦奇投来疑惑且警惕的目光。
帕林对这里很熟悉,带着麦奇沿着石板小道,绕开一幢又一幢小屋,最终停在一座木头房子前。
“进去。”帕林指着敞开的门。
“我饿了。”麦奇委屈道。
“食物有人会送过来。”
麦奇看向房子四周巡逻的几个大汉,低声问道,“路内呢?”
“他被安置在另一处。”
麦奇想了想,便没有多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等等就知道了。”
“你说过,不会为难我。”
帕林点点头,挥手叫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她叫麦奇,你们要确保她安全的留在这间屋子里。”
大汉盯着麦奇的脸,沉默的点了点头。麦奇看见他手臂上的几道疤痕,不用多问也能猜到了这群人的角色,都是打手啊!
也许帕林一路上的随和让麦奇暂时放心了一些,无非是被迫帮他种植魔植,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再说了,有路内那个冤大头显赫的身份在顶着,他们家应该已经发动一切势力去找人了。万一运气好一点,契卡也许能知道他们的处境。
唉!这可实在没有把握!
除非她被带走的时候,契卡很快挣脱了绳索,顺便吞下了他们团队剩下的最后一份魔植——听风草。而且幸运的,在相对安静的,清晨的森林里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有可能知道他们被抓到了南浦城,这也是她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原因。
这种可能性大吗?麦奇不确定。听风草虽然可以窃听很远距离的声音,但是它可不会只回应一种动静,在魔效的控制范围内,所有的声音都会传播到服用者的耳朵里。嘈嘈杂杂,没完没了,一般人绝对会头痛欲裂。
伴随着一整天的郁闷与疲劳,她在这座陌生的木屋里度过了忐忑不安的第一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他们送来了餐食(还算人道),麦奇把自己的温饱与清洁问题解决后,便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等待着。她观察过了,木屋里除了简单的家具,什么也没有。空气里萦绕着木头的味道,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房子四周围绕着丰茂的植物,清脆的鸟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远处耸立着一座绿油油的山峰,还有时不时透过窗户瞪着她的看守。
烦死了!简直像坐牢一样!
午后,麦奇被高温折磨得昏昏欲睡,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看守把门锁从外面打开,是帕林来了。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紧张的看着对方。
“走吧。”
“去哪?”
“一会就知道了。”
麦奇点点头,看样子是要直入主题了。她要看看,到底是为了什么名堂,值得他们冒着把路内绑架出来的巨大风险。
跟着帕林以及两个彪形大汉,麦奇在一片木屋群里穿行。
她留心观察四周,这一片应该是被圈起来的私人山庄,里面星罗棋布着风格相似的木屋,纵横交错的石板小道连接到每一座屋子。
几经曲折,他们终于来到一座更大的双层木屋。这幢屋子四处都配备了看守,个个都是身形彪悍的大汉,麦奇紧张得满头大汗。
入门后是个开阔的大厅,厅堂里萦绕着一股呛人的烟味,正对入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布毯画,上面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城市的基本轮廓,整块布画占了大半面墙。下面摆放着两把椅子,一张茶几,两旁摆放着几个花盆。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正在吸烟的老太太,看见麦奇进来后,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便又端起烟斗,开始吞云吐雾。
路内躺在大厅中央,麦奇撇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咋舌。他的侧脸已经肿了,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瘀痕累累,背脊忽高忽低的喘息着。看见麦奇被带进来,他立刻别开视线,头低低的垂着。
“你……”麦奇想开口询问路内的状况,可大厅内严肃的氛围让她闭上了嘴巴。
帕林走向老太太,“她来了。”
老太太把烟斗在茶几上敲了敲,“你确定她有用?”
帕林点点头,低声道,“以她的身份来说,应该有用。”
老太太眯起眼,阴森森的盯着麦奇,“哼!有意思。”
帕林向麦奇招招手,“你过来。”
麦奇无奈,只能听从对方安排,帕林指着茶几两侧的一个花盆问道,“你认识这个吗?”
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