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真正被札左带走的矶溟也早就预感不妙,故而一落地显形,便问:“你想问我什么,便问吧。”
札左抱臂,似位冷血无情的审判官,“你拂了林簌筠的记忆。”
还真是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矶溟失笑道:“札左将军真是神机妙算。”
札左:“别以为你认出我又多几句恭维,本将就会对你客气,而且现在本大爷已是上将。”
矶溟:“......”
札左:“这世上能让我对他客气的已经死了,妖皇那老东西也不配。”
矶溟:“......明白。”
“所以林簌筠真的和司木南相识过,可你却擅自拂了她的记忆。”札左语调轻松,细细听来却含讥讽之意。
矶溟撇开头,沉默了许久才道:“那家伙是个花心肠,对很多女生都那样,我主人不过其中之一。他根本配不上我主人的真情。”
札左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冒充司木南,和林簌筠合影,圆她的心愿?”
矶溟登时怔圆了眼,“这你也看得出来?”
“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比司木南本人顺眼多了。”札左道,“不过不管是于受害女生还是司木南这边,一点有关证据我都找不出,林簌筠这张照片应该只有你主仆二人知晓,自然会被遗漏。我倒是要感谢你。”
“还请您把照片留下来。”矶溟真挚恳求。
“你以为本大爷稀罕要?”札左白了他一眼。
矶溟点点头,话题忽然就这么止住了,他仰头偷偷瞥见这位上将难得安安静静,独自垂眸思索些什么。
过了会,矶溟试探着问:“起初我以为主人病情加重是身体缘故,并没有多想。这司木南究竟是什么人,我见过他一面,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肉体凡胎,呵怕是不好说。”札左回神,冷声:“管他是妖鬼还是猗人,查到这儿了,揪出来再说。行了,你先起来吧,搞的本大爷怎么着了你是的。”
矶溟迅速起了身,“那我就先回去了,毕竟我主人心思比常人敏感些。”
“等下,似乎还有事没理清吧。”札左将人叫住,见他迟缓地转头,札左眸光微变,他轻勾唇角:“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在来之前已经去调查过很多因病离校的女学生,所有人的症状皆为昏睡不醒,偏偏林簌筠是个例外。”
矶溟脸色一变,藏在背后的手心捏紧。
“那么请你告诉我,以你微弱的妖力支撑你化形倒是不足为奇,可林簌筠本就病重,加上为司木南所扰,你是如何让她苏醒并存活至今的呢?”
“......我可以解释,只是今日——”
“难道你闻不见么?林簌筠身上日渐浓郁的腐气。”
“......”
少年眼神掺杂着玩味与锋芒,矶溟心惊胆战,一时竟也分不清他究竟是何种意图。
若是现下发作,这位话多的札左上将定会不依不饶。
矶溟正欲编纂措辞先应付过去,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般弥脸色大变,指着不远处:“糟了札左先别问了,快看那边,这下真出事了。”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落了下来,顺着般弥的视线望过去,黑夜下一团浓厚诡异的黑雾竟格外显眼,是有东西露出尾巴发狂了。
札左眼色骤然下沉。
那方向可不正是三止高中。
-
三止高中教学楼。
四楼某间教室里。
衣衫破烂被压在课桌上的许闻欢狼狈至极,眼充血色,双手拼命拍打挣扎,然最后一丝神志,在脖颈所覆恶手青筋猛然暴起之下消散而去。
许闻欢哑然失声,闭口闭眼,昏死过去。
“香!当真是香!”
教室里充斥着粗厚的兽音,回荡没多久便戛然而止。
声音的主人猝不及防,半掩的教室门在电光火石间被非人之力撞破,两条如游蛇一般蜿蜒的青绿藤蔓,以不凡之速袭来。
“还以为究竟是何人能破去老子的妖域,原来是漏网之鱼上门了!”
泠奈到底还是迟来一步,只顾得上瞥一眼昏死过去的许闻欢,连忙控制着绕臂而生的两条藤蔓,一条牵制敌人,一条奔许闻欢而去。
“小小猗种,胆大包天,赶着来送死老子倒是真舍不得。”
泠奈被一股奇大之力拽向前十几米,眼前那兽头人身的恶相更加清晰地暴露在眼前。
三止高中的校服之上顶着一颗诡异而丑陋的猿兽头颅,黑毛白面,裸露的五官之上密布皲裂的兽纹。
他率先拦截了救向许闻欢的藤蔓。
纵使泠奈万般忍耐,在距那怪兽只有几步之遥时还是难忍腹中翻腾恶心。
现下已经确定他是妖,可是情况怎么会这么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许闻欢偷用了那瓶她还未炼制成功的试验品?
两根藤蔓,一根死缠着猿兽脖颈,一根被其制于掌中,泠奈岌岌可危。
猿兽突然松开手中藤蔓,泠奈险些没有站稳,只听他说,“站着陪你玩儿,已经让你占去很大便宜了小丫头。”
泠奈闻言心中预警,连忙延生藤蔓,踩着课桌调转身位,这只猿兽的脖子究竟是有多粗,她的藤蔓竟丝毫不见效果。
“既然那香对他管用,不如试试别的。”泠奈嘀咕着,仗着身形轻盈,在逃脱方面不算难事,但教室毕竟空间太过狭小,很快就要被这兽药抓住破绽了。
泠奈瞥了一眼许闻欢的方向,那根勒死在猿兽脖颈的藤蔓悄然变色。
与此同时,泠奈向教室出口方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