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别忙活了。”陶婶子拉着她问:“上京的日子可定了?”
尤越点头:“后日便动身。”
“唉,这么快。”陶婶子十分不舍,“不是说京中来了人?怎么家里没瞧见?”
莫非尤越受了慢待?她竖起眉毛:“要有不好咱就不去,阿林村有你陶叔在,咱还差那一口饭吃不成!”
眼见她一副要去讨说法的气势,尤越解释道:“婶婶别担心,来的嬷嬷和大叔都是和气人,不过我家房间少,加上参孩儿看着唬人,他们且在镇上住的。”
是了,寻常人哪里敢和老虎共处一室。
也就他们村里人看着参孩儿长大,知道这虎灵性。陶婶子唏嘘片刻,解开自己带来的大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说与尤越:“这是你陶叔制的肉干,明儿个婶儿再给你烙些玉米饼子,可香甜,带着路上吃。”
听到“玉米”二字,尤越眼睫微颤,轻轻点头。
“这小鹿皮靴子我特意放量松些,过两年也穿得……”
“越越,要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尽管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陶婶子殷殷嘱咐。
尤越心里酸涩,认真的说:“婶婶,我省得。”
又说了一会儿话,桩桩件件都交代完了陶婶子才不太放心的离开。
送走陶婶子,尤越扶额,后院还有一个难搞的家伙等着她呢。
不时,尤家小院传出一声不满的虎啸。
“吼——”你们都走,留我一个!本王要生气了!
尤越耐着性子哄它:“你不是最烦它们么,我把它们带走,你一个虎多自在,是不是?”
“嗷呜。”带本王走,它们留下,都自在。
“……不行,你太重,没有车。”尤越拒绝三连,小动物还罢,运老虎可是个大工程,她不好麻烦百里家的。
“呼。”去买。
“没钱。”
没钱恼火呢。参孩儿懂得多,虎脑壳里顿时冒出小心机,眼珠一转:“嗷吼,吼。”阿蓝送大胡子,换钱。
咩嘿嘿,换了钱还能将傻狗扫地出门,一爪双猪,本王可真是个机灵虎!
听懂它意思的尤越嘴角微抽,胖虎头心眼还挺多,这事心里谋划很久了吧?
大胡子是来自极北之地留里克国的皮货商,一眼就看上阿蓝,不惜开高价想从尤越手中买走它。
尤越指着院子里追着自己尾巴尖儿咬的傻狼吼:“人家是要用阿蓝拉雪橇运货的!你看看它单纯的蓝眼!你忍心吗!”
参孩儿抖了抖圆耳朵,斜着虎眼不服气,嘁,傻狗就该拉雪橇。
“嗷呜?”阿蓝热乎乎的凑过来,雪橇?哪里有雪橇?阿蓝喜欢雪橇!
尤越:“……”
她锤了油盐不进的老虎一拳,独断专行:“总之就这么定了,你看家。”
“参孩儿最棒了,咱们家只有你的领地最大。再看它们,弱小、无助,根本不能独自养活自己。你就不一样了,再没见过比你更凶猛强壮的虎了,哎呀,参孩儿恐怕是当世虎王吧?”
尤越面无表情的输出一串好话,将老虎捧得飘飘欲仙。
是的没错!本大王就是最厉害的虎中之王!吼呜~
“所以你能留下帮我看家吗?”
参孩儿最终没能抵挡人类的花言巧语,向尤越低下高贵的虎头,“嗷。”
但是虎王也有条件的。参孩儿按住一旁凑热闹的阿蓝的大尾巴,傻狗必须留下。
尤越迟疑。
“嗷呜。”本王可以管饭。
它在东金山南麓有大片江山哩。
参孩儿矜持的表达诚意,搂过懵懂的阿蓝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行吧。”尤越服了这个心机虎,虽说阿蓝能够自己打猎填饱肚子,且马上就是东金山食物最为丰沛的夏季,但……还是抓紧在京城买房安置老虎吧。
参孩儿达成所愿,冲呵呵傻乐的阿蓝咧出虎牙:你好啊,“狼”质。
和家里最刺头的老虎达成协议,尤越松了一口气。不带走参孩儿也有她自己的考量,老虎终究是丛林动物,但参孩儿还是个奶虎时便没了母亲,由她喂养长大的虎崽却不愿回归山林过正常虎生,这次刚好趁机给参孩儿一个选择。
尤越揉着虎脑袋,若是参孩儿执意要生活在人群中,她总归能给它一个家。
就是阿蓝受牵连了。尤越对上它一双冰蓝的眼睛,心虚的移开视线。
拜托陶叔看顾些一狼一虎,尤越收拾好行李,时间一晃而过,她就要去京城了。
是日清晨,百里家派来接她的袁叔早早赶着马车等在门口,一队护卫随行。
见着尤越,袁叔擦着额角的冷汗如蒙大赦:“娘子,您看这……”
尤越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只见一头胖虎蹲在车架旁,满含怨气的拿车壁磨爪子,磨得“刺啦”作响,吓得拉车的马儿两股战战,没有尥蹄子逃跑都算百里家的马儿有胆识。
“参孩儿。”尤越威胁的捏了捏拳头。
参孩儿臊眉耷眼的踱过来,虎尾巴圈着尤越小腿,埋头在尤越肩上吸了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嗷”了一句。
要快些回来接我哦。
“嗯,去吧,照顾好阿蓝。”
参孩儿垮下虎脸,傲娇的甩着尾巴扭身走了。谁要照顾那睡个没够的蠢狗!
目睹老虎被尤越三两句支走,袁叔心下称奇,不愧是阿郎和娘子为小郎君选定的妻子,这胆识,这本事!
如果说之前待尤越客气为的是阿郎的叮嘱,如今他的态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