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
神圣庄严的教堂,门口白鸽成群。
出席的人无一不是穿着正装,教堂内不像其他婚礼现场的吵嚷,一切安静而美好。
当《圣母颂》响起时,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
纪荷一袭洁白无暇的婚纱,美得宛若高贵的白天鹅,花瓣从空中飘落,她挽着纪誉的手,缓缓走向站在十字架低下高大英俊的男人。
走完仪式,交换戒指,牧师提醒新郎可以开始亲吻新娘子。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后,纪荷眼含笑意看着陆浔之将虔诚的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低下开始有人发出不满的抗议。
原来是江竟他们一伙人,撺掇着陆浔之来个法式深吻。
陆浔之始终是淡淡笑着,在起哄声中将害羞的纪荷轻拥入怀。
宾客里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和陆老爷子同坐一桌,姿态和言语都十分恭敬。
纪荷过去敬酒时莫名就感到十分的紧张,纪局长和随女士平时都爱看新闻,她小时也经常跟着看,新闻里有几个人她印象比较深刻,没想有朝一日能在现实中见上面。
芝宜偷偷和她说,纪荷,拖你的福,我觉得自己的逼格又升了好几个档次。
纪荷忍不住笑了下。
陆浔之像是察觉到纪荷的情绪,过去时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
“累吗?”
低低沉沉的声音落在纪荷耳畔,引起一阵酥麻,她耳朵烧了起来,娇嗔他一眼,说话就说话,能不能离远一些。
陆浔之微勾唇,揽着纪荷往陆老爷子那桌走。
纪荷酒喝得不多,每桌抿一小口就够,没人为难她。
直到来到陆浔之发小这桌,江竟和徐朝阳几个说小嫂子,你得一口干了,不然就让浔之喝几杯白的。
纪荷一听,白的那可不行,她把刚倒满红酒的杯子往嘴边送,作势就要一口灌进去。
江竟已经在摇旗呐喊了,“咱北京姑娘就是豪爽!”
结果,陆浔之的手及时阻止了纪荷。
江竟乐了,“喲,这是又护上了,朝阳,赶紧给我们新郎官满上白酒。”
徐朝阳也不带客气的,拿了几个红酒杯,全都倒得满满。
瞿文译笑得吊儿郎当,“别喝了这些晚上就直接睡过去了。”
纪荷红着脸垂眸,身旁的男人揽着她往他的胸前靠。
这个动作十分亲密,在他人眼里就是俩人秀起了恩爱。
有没有爱,自然只有当事人知道。
骆权羡慕地啧啧两声:“我看阿竟和朝阳就是存心的。”
红酒换成白酒,陆浔之喝得面不改色,喝完后嘴角依然有着温文有礼的笑意,明明是笑着,江竟和徐朝阳却觉得心惊胆战。
不是纪荷敏感,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有意无意在这桌里梭巡一圈,终于是找到了视线的主人。
穿着鹅黄色的礼服,气质出挑,五官精致得和芭比娃娃似的,眼圈微红,目光直白。
…
宴席结束,宾客散去。
陆浔之和江竟他们一群人在酒店三楼打牌,要打到很晚,所以让纪荷先回房间休息会儿。
纪荷累得不行,被曲芝宜搀着上了七楼。
曲芝宜也喝了不少,宋尧还在楼下等着接她回家,她到浴室弄了点热水给纪荷泡脚。
纪荷把脚放进温水桶里,泡了一会儿,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不少,她靠着好友的肩,“芝宜,谢谢你。”
“谢什么,总要还的。”曲芝宜笑,“等我哪天结婚了,你也伺候我。”
纪荷笑了,眉眼弯弯的,“那你抓紧,我迫不及待了。”
曲芝宜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古怪复杂,“别怪我多嘴,我总觉得陆浔之大嫂看着就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以后在陆家,你得多注意些。”
纪荷心里明白着呢,她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这么不放心我啊?”她开着玩笑说,“那你回北京,有你护着,我还怕什么。”
曲芝宜笑哼一声,“傻姑娘,你哪用得着我护啊,你家新郎官那护犊子的劲儿大家都看在眼里呢。还别说,我记得上回去参加高中班长的婚礼,那可怜的新娘子被我那班长的朋友灌到吐,班长拦都拦不住,自个还被灌得一塌糊涂,气得新娘子当场发脾气。再看看今天,谁敢为难你,谁敢逼你多喝一口酒,所以说,这人虽然还没爱上你,但愿意护着你也挺不错的。”
纪荷歪着脑袋往她颈窝钻,指腹摩挲着圈在手腕上的玉镯子,笑道:“说着说着怎么还戳我心窝子了你,感情得慢慢培养,水到渠成,不急于一时。”
“你能明白就好。”曲芝宜电话响了,估计是宋尧打来的,她拍拍纪荷,“我得回去了,你歇会儿,好好期待今晚的新婚之夜吧。”
纪荷脸皮薄,脸轰一下就热了起来。
她都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被逗得脸红了。
水差不多冷了后纪荷提去浴室倒掉,出来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酒店服务员,推着台餐车,面带微笑告诉纪荷这是陆浔之让送来的下午茶。
纪荷今天就早上出门时在家里吃了碗面,中午宴席光顾着敬酒了没怎么吃,可能是太累了,竟一点也感觉不到饿。
这会儿瞧着桌上的食物,倒是满满的食欲,重要的是还有一碗秘制剁椒。
也不知道陆浔之有没有吃。
要不给他打电话问问?或是下楼去找他?
她选择了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