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认命,宋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把对陈灼的忽冷忽热也用在她的身上了,之前还对她热热络络的,现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眼看着宋嘉月也不再提去吃午饭的事,估摸着其他同事说不定都吃完午饭,准备回来了。
许沅也没了吃午饭的兴致,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算用陈灼带来的糕点垫垫肚子。
一打开袋子,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冲斥着许沅的鼻腔。不怪公司能够上市,陈灼家的糕点做的是真不错。
许沅也有些饿了,可是她刚拿起一盒糕点,一个什么东西就从盒子上滑了下来。
许沅皱了皱眉头,把东西捡起一看,好家伙,居然是陈灼家蛋糕店的一张消费卡!
这家伙是不是随身都带一叠自家西点店的消费卡?钱多烧得慌?散财童子?许沅拿着那张金灿灿的卡,只觉得十分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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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于的车绕着公路平稳地向山上开去,老爷子前两天就叫他回家了。他本想拖两天再回去,但想想心中没来由的预感,还是不放心,周末一到,便开车来到岱山。
抬眼望去,远山一片苍茫,一览无余的碧色绵延不断。
江城地处平原,山不多,就西边的岱山还有点翠绿环抱的味儿,景倒是没得说,一派开阔之气,绝对称得上是钟明鼎秀之地,周家的大宅就坐落在这江城的传统别墅区。
此时,在如茵的草地上,周耀宗扬起球杆,精准地一击,白色的小球就跟长了眼似的直往球洞里面钻。
“好球!”
纪舒站在一旁,一边十分给面子地赞叹,一边给周耀宗热烈地鼓掌。
球童和陪练们也跟着纪舒一起鼓掌,各个脸上都挂着笑,笑得比纪舒还灿烂,看上去应该是真心的。毕竟,按照惯例,只要打了一杆入洞,周耀宗就会给在场的所有人一笔不菲的小费,顶得上大家三个月的工资了。
大家的奉承让周耀宗很受用,这一杆入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这样看来,自己还没老。
周耀宗的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旧日那股壮志豪情溢满了他的胸怀。
纪舒见状,递过去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特地熬煮的香茶。她温柔地叮嘱道:
“歇会儿吧,喝点水。”
周耀宗接过纪舒手中的杯子,那股豪情愈发高涨,令他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半生。年少落魄、白手起家,创办起这么大家业来,他周耀宗的人生也算是得意事不休了。
站在苍茫的山间,心胸也开阔起来,周耀宗的心里越发得意。
如此回忆前半生,就得想到后半生,周耀宗突然想起自己的四个孩子来,有些忍不住地卖弄起来,向纪舒叹道:
“可惜啊,这些个败家子,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老子这份家业撑起来呢!”
纪舒微微一笑,听出周耀宗表面在抱怨嫌弃,实际上是在炫耀,她便顺着他的话头嗔道:
“你又说笑了,这几个孩子哪个差了?”
“你这个做父亲的教得好嘛!”
纪舒的话说得十分好听,她是周耀宗的现任,陪了他四五年了,性格最是善解人意。可惜,还是没拿到那一纸证书。
孩子们对于纪舒怨气都蛮大的,纪舒倒是从来不在周耀宗面前说任何一个人的不是。
周耀宗过了嘴瘾后,忍不住便开始琢磨自家的这几个孩子来。
大儿子周屿安性子庸弱,尤其结了婚之后,整个心思都在琢磨他那个小家;小儿子周妄言任性,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至于唯一的女儿周缈虽然头脑聪明,但太过骄傲,目无下尘。管理维森这样的传统行业的巨头企业,可不是只靠金光闪闪的简历就行的。
只有周斯于。
一想到到这个最优秀的孩子,周耀宗有些烦闷。
只有周斯于,他是无可挑剔的。
但也是最不听话的。
周耀宗把杯子递给纪舒,顺口问道:“斯于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纪舒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笑语盈盈地说道:“他说在路上了。”
她语气柔和,态度温婉,仿佛是周斯于亲妈一样。
周耀宗追着问道:“那蟹粉包呢?给他蒸上了吗?”
周耀宗不是那种会关心人的温柔爸爸,能记住周斯于爱吃什么,再问上纪舒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纪舒的脸上是令人安心的笑容:“放心,都是做的他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