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秋打开房门时一片黑暗,门外照进的光线让他看到床上的隆起。
“啪嗒”声响,灯被打开来,头顶的星光照在房内。
阿桂有所察觉,呢喃出声:“你回来了。”
张仲秋不答,将书包随手扔到地板,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看少女睡乱的发丝蜿蜒在脸颊,嘴唇微微嘟起,脸颊像是睡得发红。
手掌贴上少女,手心传来的温度告诉张仲秋,那片绯红根本不是什么睡痕,少女正在发烧。
理智提醒他应该给阿桂一个拥抱,就像上次一样,用自己来给她降温,可是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让张仲秋无法忽视。
鼻尖嗅到的味道,以及自己当时突然的不适,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阿桂也去了医院。
指尖随着想法的深入,摩擦着阿桂柔嫩的皮肤,拇指抵住其嘴唇轻揉,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不谙世事,与十多年前没有半分相似。
带她回家的这段时间里,白天张仲秋忙着上课,晚上少女追剧不亦乐乎,两人几乎没有太多的交流。
半是逃避的心态,张仲秋麻痹自己不去深究阿桂的来历到底如何,是否是自己想念的人,他太害怕得到不同的答案,宁愿就这样糊涂下去。
“嘤嗯...”
唇瓣分开,吐出一声娇喘,原来是张仲秋手下用力,揉弄得阿桂不舒服。
张仲秋梦醒般就要将手缩回,却被阿桂一把抱住,复又贴上脸颊,手腕紧贴住少女的胸口,再没有作乱的机会。
“好凉快,冰块别走。”
阿桂的话语将张仲秋打回现实,他任由手臂被禁锢着,缓缓靠床蹲坐下来,甘心当一个工具人。
“唔嗯......”
睡饱的阿桂满血复活,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昨天的疲累一扫而空,高烧的体温也恢复正常,浑身舒爽。
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后知后觉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鼻息,喷洒在颈部,接触到的皮肤燎原般烧了起来。
阿桂一僵,不知所措。
犹豫片刻后,她打算溜之大吉。
龟速挪到大床边缘,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脚尖刚接触地面,一股力道袭来,她再次跌进被窝。
不强求将人翻转过来面对自己,张仲秋看着眼前的后脑勺,一字一句。
“昨天你去医院了。”
没有疑问,干脆利落地直奔主题。
昨天晚上,尽职尽责充当工具人的张仲秋想明白了,不管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搞清楚原委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先前的鸵鸟心态,让自己不去深究,糊涂度日,显然适得其反。
被点破的阿桂却没有张仲秋的洒脱,默不作声,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与他之间的联系。
阿桂的沉默并没有敷衍到张仲秋,他打定主意要搞清楚一切。
张仲秋看着背对自己的阿桂,语气平静:“我在医院闻到你的味道了。”
“晚上回来你就发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桂被他的质问直接砸懵,句句都问到痛点,犹豫时,有力的双手直接将她翻面。
这下四目相对,阿桂看清张仲秋眼神的坚定,明白自己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阿桂听见一声叹息。
看着阿桂脸上的为难与迟疑,张仲秋到底狠不下心逼问她。
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一棵古树......古桂花树。”
“树高大概30米,冠径50米,它位于长塘村正中央,哦,那是我老家,我爷爷现在还在那。”
听到这,阿桂睁大双眼,一骨碌坐起身,盯着张仲秋,自己在网络搜索几番都没找到的答案,就这样被轻易说出。
见引起阿桂的注意,张仲秋面上不显,内心绷紧的弦不敢放松,他不看阿桂,双手抱枕在脑后,回忆起关于老家的画面。
“村里的房子都是围着古树所建,房子周围又是大山,一层一层地把古树包在中间。”
“第一次看见时,只觉得那树遮天蔽日,周围阴森森的,但是到了花期,那完全是另一幅画面,偌大的树冠成为金色的海洋,点点繁花缀满了枝头。”
“这时候村里每一户人家都能闻到香味。我和......常常去树下捡拾掉落的桂花,制作成香包能维持很久。”
“嗯......味道嘛,和你身上一样。”
阿桂听得入迷,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被子,“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张仲秋重新将视线转向阿桂,看到女孩脸上露出的紧张的神情,知道自己赌对了。
“下面该你了。”
“回答我的问题。”
从张仲秋透露的信息中,阿桂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他口中的长塘村,回环包围的格局也能对得上,可是具体地点在哪里,要怎么去,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
阿桂知道告诉张仲秋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两次吸收了他血液的阿桂实在是难为情,自己搞得像是一只“吸血鬼”。
阿桂不敢看张仲秋的眼睛,低头开始叙述,张仲秋只听见像蚊子般小声嗡嗡嗡...
他正坐起来,凑近阿桂,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她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什么不同,但是两人之间关于身体的纠葛,以及长塘村之间的联系,都让张仲秋暂时放下心来。
他看阿桂仍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转移话题。
“你说的那棵桂花树我有印象,小时候我不小心在树皮上刮破了手,那滴血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