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里是不是黑的有点不太正常？”晋满满瑟缩着靠近麦芒，她伸手在黑暗中试着挥了挥，目光丝毫无法捕捉手部的动作。
眼睛在黑暗中失去了作用，其他部分感官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敏感起来，她抱紧双臂，被莫名吹过的阴风激起一身寒毛。
麦芒在她前方，只能通过他轻浅的呼吸和脚步声来判断与他之间的距离。他在前面探路，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敢离得太远。
“下面什么都看不见了，还继续走吗？”麦芒其实也觉得这里十分怪异，他迟疑着拢紧衣袍前襟，停下来回头询问。
辟邪握在麦芒手中，散发着黑暗中唯一一点光亮。
两人先前被困在鬼打墙的矮房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撬开地板，竟然真的找到了一条通向地底的隧道。
隧道狭小，只能允许一人通过，两人于是前后脚进入。沿着隧道走了许久后，发现它并没有折返地面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向地底深入。
起初隧道内昏暗阴沉，难以视物，但至少还能模糊瞧见人的轮廓。
越往下走，肉眼可见的范围就越小。走到现在，黑暗已凝如实质，人目不能视，听觉好似也会一起退化。看不见，听不清，胆子在黑暗中越走越小。
晋满满早就是硬着头皮在往前挪，此时听见麦芒这样问，一时难免心升退意。
她本想说是不是先退去有光亮的地方再做打算，但转念又想起地面上那排永远走不出去的矮房。
和这里好像也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走都走到这了，晋满满有些烦闷，咬咬牙还是道：“上去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麦芒嗯了声，没有异议。
只是，他忽然顿了顿，压低声音悄声问：“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晋满满闻言浑身一抖，鸡皮疙瘩瞬间爬了一身。
她呲着牙给了他一巴掌，“求你别乱说话了！”
她用力跺两下脚，又拉住他：“快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
麦芒被她扯住，身子朝她的方向歪了几分，见她紧张得声音都发紧，正觉得抱歉，忽觉后颈一凉。
他面色一沉，飞速抬手抱住晋满满的肩膀往边上卧倒。
晋满满反应不及，被他拽着摔在地上。
麦芒动作的突然，她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剧痛从脊背传来，眼泪瞬间被逼出眼眶，晋满满只拼命咬住唇，不敢发出声音。
她看得分明，倒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麦芒脑后一闪而过。那是比黑暗更加阴冷的一抹郁色，闪过时锋利地划开了她的耳垂。
她忍痛躺在地上，拼命瞪着眼，咬牙摒息。
黑暗中久久没有再起动静，晋满满悄悄呼出口气，颤着手按住胸腔，那里一颗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急促到近乎疼痛。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颈后一片湿濡，鼻腔里也充斥着血腥气味。
是了，她的耳朵受伤了。
可那道伤口不深，虽然摔的疼，但她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
是麦芒。
刚才为了倒下时不压住她，他摔下去的时候拿手撑了一下，晋满满想起摔倒时听见的那声轻微的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费劲跪爬起来，往边上摸索。
他倒下后再没有过动静……
指尖碰到什么，一只大掌按住她胡乱抓握的手，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知晓自己的动作被人止住，“嘘！先别乱跑。”
还活着……
晋满满心中一块大石簌然落地，她浑身一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忙压低声音询问，“你受伤了吗？”
麦芒扯着嘴角：“左手扭了一下，不过不是大问题，我已经正回来了。”
“你还会正骨？”
“我学过医，简单的救急还是会的。”
晋满满还是不放心，她抹黑又往麦芒身边凑近了些，“可我闻见血腥味了。”
麦芒忍不住苦着张脸，“是啊，我的胳膊，擦在石头上全磨破了，嘶，可疼死我了。”
晋满满看不见他的伤，想着他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是伤的不轻，着实有些慌神：“那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可是我也没有绷带……我给你扯几条衣服上的布行吗？扯我的也行。”
她说着就要动手去撕裙摆。
麦芒按住她，“算了吧，伤口没有消毒，裹着感染就麻烦了。擦伤而已，不深，就是痛，过会它自己就止住了。”
晋满满哦了声，想想也是。便又顺着他手的方向，小心避开他胳膊，伸手过去搀他起身。
麦芒靠着她站起来，花了点时间分辩方向，低声道：“不知道刚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完全没有看清楚它的样子。”
晋满满：“我只看见了一道影子，又不太像。但是你觉不觉得，它的温度很低？”
“温度？”
“嗯，虽然看不见，但它靠近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了。”
麦芒仔细回忆了一遍，摇头，“它太快了，我只感觉它想抹我脖子，没注意到它的温度。”
他说着举起剩下那只没受伤的手向身侧点了点，朝晋满满确认道：“还有，你有没有发现，隧道好像变宽了？”
晋满满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对。
她试探着伸手，诡异的是，原本只容一人通过的隧道，她站在原地完全展开双臂，竟都没能触到洞壁。
她鼓起勇气又往外迈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