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甘棠扮成“阿唐”千里迢迢来投靠万花门是因为她和系统间的一种关系到生死的“供求关系”,但不意味着,她要负责调节他们门主和门徒之间的纠纷啊。
甘棠:“梅门主,我看你不怎么会教徒弟啊——你这两个徒弟呆头呆脑的,就连你亲手雕刻出的名牌都认不出来,以小见大,可见你的其他徒弟是些什么货色。”
甘棠说的直截了当,毫不客气。
但是,梅品崖也不生气,一张脸上挂起笑容来,看着她,歪歪脑袋,道:“是啊,我一直觉得自己这个门主做的相当不称职,所以费尽心机招了阿唐进门,教育教育我门下的这些‘祸害’,顺带传授我些这方面的窍门。”
甘棠只觉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想一出是一出”,抱手环胸道:“我不就和梅门主跳了两百个绳吗?你怎么就看出我有教人的本事了?你就不怕招错了人,招了一个搅屎棍进来,把你这还不算坏的一锅白米粥搅和得更浑了?”
梅品崖没有立刻接甘棠的话,而是摸向袖子里,掏出他的那把花里胡哨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嘴唇,向甘棠步步逼近,目光从甘棠的眼上投下来,笑道:“阿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揭露了谜底,今天你都亲自登门拜访了,偏偏又抛出这个已知答案的谜题来考我?”
甘棠皱皱眉,她不太喜欢陌生人突然凑近瞧她的那种脸皮发紧的感觉,虽然梅品崖也不算是陌生人了,但是他这个欠儿里欠儿气“调戏”人的把戏很让人恼火。
“梅门主什么时候告诉过阿唐?阿唐怎么不记得了?”
“啊——”
梅品崖拿扇柄抵着太阳穴,几缕碎发应景地松落,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他道:“阿唐,你这样很让人心痛啊,我并不是逮到一个人就和她说……我和她很有缘分的……”
……缘分?
……缘?
甘棠呼哈一下想起来了,梅品崖说“他”合“他”的眼缘儿,所以决心交“他”这个朋友。
“啊哈哈哈——”
甘棠尴尬地挠挠头,没想到这个家伙儿竟然说的是“真心话”,她当时听了一耳朵,当是一句漂亮的场面话,转眼就忘了。
但是她反应很快,丝毫不怯场,而是挑起一侧的长眉,迎难而上,笑道:“梅门主可不要怪我哇,我一介俗人,记性不怎么好,但是梅门主说真心交我这个朋友时,那发自肺腑地真心吐露,我是真真地感受到了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辞了甘府的工作来万花门是吧?”
“哈哈哈哈哈——”
梅品崖大笑,花扇打开,豪气万千地扇着胸膛,道:“那自然是,阿唐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梅某没有看走眼,来吧,我给你安顿舒适惬意的地方,你以后就不用再回甘府那个憋屈地方干活了………前几日遇到你们府里的四公子甘折,我自告奋勇地说要给他画个扇面,他把我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说我是讹他的钱……”
“阿唐你说这事,让不让人寒心?谁不知道万花门门主的一张画千金难求,更别说画在扇子上了。”梅品崖带着甘棠进了“迎客”牌坊。
他走在前面,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人脸说,半转过身来看向甘棠,尾音拖得长长,好像知道“阿唐”就是当时的“甘折”,然后兴师问罪似的。
甘棠心中打鼓,但面不改色,迎合道:“我在府中倒是没有见过几次四少爷,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是嘛。”梅品崖用扇子盖住脸,但是露在外面的一双桃花眼,晦暗不明。
***
别看这万花门把牌坊装扮得那么“浮夸”,这门里的造景,还是很古典雅致的,雕梁画栋,飞檐红瓦,精致的榫卯结构。
“红招台?”
甘棠站在一座重檐的歇山顶建筑前,这建筑外没有挂比较常见的竹帘,而是挂满了长长的白娟,很薄的质地,一层叠上一层,看不见里面的光景,像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十分规整的白色雾气。
“我看你是喜欢五颜六色的人啊。”甘棠不解道:“为什么要在这个屋子里挂满这么多的白绢带?是怕里面的东西落灰嘛?那也没必要挂白的吧?不觉得不吉利么?”
梅品崖:“我倒觉得还好,怎么?阿唐不喜欢么?”
“没有。”甘棠道:“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配色不怎么符合你的气质罢了,没有挑你的刺的意思。”
梅品崖笑道:“哈哈哈,我也不是挑你刺的意思,不喜欢咱们就换,这些白绢挂了六年了,我日日看着它们早就看烦了。”
“走吧,阿唐,你的房间就在前面。”梅品崖见她杵着不动,用扇柄往前抵了她的后肩膀一下。
“哇靠!王师兄,这就是门主找来收拾我们的那个武术夫子?”
甘棠他们刚路过的一处灌木丛里缩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子道:“他看起来好凶啊!脏兮兮的,门主为什么会招他进来啊?”
“师妹,你小点声!”王步寥忙捂住小师妹桃枝的嘴,桃枝挣扎了几下,扒拉来他的手,听他解释。
“门主说我们太不守规矩了,专门找了人来教育我们呢。”
桃枝:“教育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被教育的吗?唉!管他呢,门里好不容易来了个新鲜人物,让我好好瞧瞧她去。”
桃枝往前一步要追上甘棠他们的脚步,却发现王步寥定在原地不肯前进,她拉了一把他的袖子,道:“师兄?走啊!你不想看看这个阿唐是何许人也了吗?我听好多师兄师姐说过他,好奇的不得了呢!”
王步寥最拗不过这个小丫头,被她拽着衣服跟了过去。
这座房子离红招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