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除了广场斗曲儿的时候,门派里的弟子们都不屑听你的曲子?”甘棠顺着方补瑕的话头问。
“是啊,我的大鼓声调高、节奏快,敲不出丝竹管弦之群那种余韵悠长的味道,尽管也会参加进一些豪放恢弘的乐曲里也顶多是个缺一不可的配角,无论如何也当不了魁首的。”方补瑕道。
他和甘棠交谈了这么多,现在已经放松了不少,没有了起先的紧绷。
“我有一个法子。”
甘棠微微一笑,狡猾得像个骗人往坑里跳的狐狸。
方补瑕看向她,问道:“什么法子?”
甘棠:“欸,你先别管是什么法子,你就说愿不愿意,只要用了我这个法子,就必然能将你曲派里的经典曲目。深深地深深地刻进万花门所有人的脑海里,永远都去不掉。”
方补瑕摸摸下巴,似在考虑,道:“嘶——这么厉害的吗?”
甘棠抱手环胸,扬起下巴,道:“嗯嗯!没错,就是这么厉害,只看你愿不愿意喽。”
方补瑕眯起眼睛看向甘棠的眼睛,道:“夫子,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甘棠有点意外:“…………啊?做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方补瑕道:“夫子,你有所不知,那日在夜都城杨柳岸,那几个接到花球上台来的人都是有黑幕的,师父的花球提前注过功力,不管扔球的人怎么去扔,接球的人接的如何激烈,那几个花球一定会落到规定的几个人手里,但是唯独夫子的那一个球,是一个意外。”
“师父为了演出现场的安全,一般都不会去真正随机选人的,因为来听歌的人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保不准就什么不安好心的歹人掺杂其中,很容易出现意外,又加上当时因为甘家小姐结婚的事,我们临时改了演出开始的日子,怕现场都是半生不熟的人、活跃不起来氛围,就特意找了几个拖…………我想不明白,师父的那个球好巧不巧落到了你的手里。”方补瑕道。
甘棠:“………”
神仙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人士,被一个来自星际的脑残系统绑架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整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为它卖命,帮它完成那个毫无意义的“系统内测”的指标,稍有不如它的意的,还有当场扣减寿命。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人与人之间都是因缘际会。”方补瑕突然想明白了似的,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对甘棠道:“如果没有师父那出乎意料的一球,现在的我可能就遇见不到夫子您,并在这里和夫子敞开心扉了。”
甘棠也跟着牵牵嘴角,附和道:“我很乐意听你说话。”
方补瑕点点头,道:“夫子,我愿意。”
方补瑕这次答应的太过干脆,甘棠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方补瑕又道:“夫子刚才说的,我说,我愿意!!”
“好!好极了!!”甘棠雀跃起来,欢快地拍了拍方补瑕的肩头,对识海里的毛孩子道:“崽儿,听到了没有!准备好音响设备,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识海里的毛孩子像海鱼似的翻了个滚儿,落地后,冲甘棠敬了个板板正正的礼,就是用毛行礼的姿势太过于滑稽,像个竹屉子里长毛长呲了的毛豆腐。
【好的好的,宿主大大,统统立刻马上即可准备,统统在准备了,统统正在准备了,统统…………】
毛孩子大概被甘棠激动欢扬的心情感染了,像个烧了火线引子的大呲花,开了膛就绚丽夺目的喷个不停,差点没给甘棠耳朵给喷聋了。
甘棠皱皱眉,在识海冲毛孩子道:“差不多行了哈,都快被你吵吵炸了。”
【哦哦哦哦哦,好的好的宿主大大。】
毛孩子终于收回了激动的语调,很小声机械风的系统应音响起。
【正在为宿主调配录音设备,该录音设备将连接于外放设备“乾坤铃”,通过外放设备对外播放,叮叮,设备调试中………设备安装中………设备正在重启………叮叮,设备已经装备完成,祝宿主食用愉快,再见。】
甘棠松了一口气。
这时,方补瑕回来了。
甘棠刚刚放他回去拿鼓槌去了,她的房间里各种乐器都全乎,但唯独少了一根鼓槌,方补瑕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好孩子,甘棠就放心让他回去拿自己的去了。
“夫子的这只鼓是个十足十的好鼓啊。”方补瑕只看了红皮鼓一眼,道,他捏起袖子擦了擦鼓面,又曲起食指的关节在鼓面上敲了敲,虽然这只鼓积了很厚的一层黑灰,年代很久远的样子,但是,包裹在鼓面的红皮一点也没有松弛,敲起来洪亮脆响,毫无杂音,是上品中的上品。
甘棠也觉得这只鼓不便宜,但她并不懂鼓,问道:“怎么说?”
方补瑕:“如果说这只鼓整体制造精美是次级的夸奖,那么这鼓面,一定是当之无二的稀有材料。”
甘棠:“哦?”
方补瑕:“夫子,你知道这层红色的动物皮革,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吗?”
甘棠:“什么?难不成是熊皮?上了红颜料的熊皮?”
方补瑕摇摇头,有点嘲笑甘棠不识货似的觑了她一眼,随即道:“这不是染成的红色,这是一种天生红颜色的皮,夫子,这是用红纹鹿的皮做成的大鼓啊!绝世仅有,千金难求。”
“红纹鹿?”甘棠回味了一下这个名词,虽然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听起来像“二维码”一样的奇怪动物。
然而,她总感觉自己的心里泛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股感觉裹挟着一堆久远的记忆,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