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女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对基德来说实在是令他烦躁。
从试衣间跑出来的女人对上基德称得上穷凶极恶的视线,不由的抖了抖,最后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反而开始道歉。
“对……对不起,我马上走,对不起。”
我看见她被凶恶和杀意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由的捏紧手中换下来的长袍。
——基德和船上其他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脾气真的非常暴躁。
如果惹怒了基德,不管是多小的事情,他都极有可能不会顾及对方到底是不是平民直接下杀手。
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此时他便已经抬起了手,镶嵌在门上的铁钉一挣脱开门,就朝着女人极速飞去,紧接着便是肉被刺穿的轻微噗呲声。
“啊!”女人难以克制的哭喊了一声,无助的蹲倒在地上。
眨了眨眼,我转头看向的女人,她似乎很想从离开,是苦于站在门口的昆西,更害怕冲撞到面前基德,只能控制不住的边流泪边求饶。
血的味道。
我只需要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她撕裂的伤口开始不停的涌出鲜血。
很深,应该已经扎进了小腿的肌腱里。
于是试探性的朝着基德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对我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反应,在稍微深呼吸了一下后,我壮着胆子伸出手拽了一下基德的暗红色大衣。
“船长。”
说着,我指了指肚子。
这时基德似乎才注意到我没穿长袍,换上的是其他船员差不多风格的衣服。
“不穿狗(哔)一样丑麻袋了?”
我并不想触他的霉头,因为整个船上能劝住基德的只有基拉,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转移基德的注意力。
“饿。”
还好饭量极大的基德平时经常说,所以我对这个词的发音印象比较深刻,虽然慢但是发音相当准确。
“今天芙芙的话好多,刚才还喊了船长诶!”希珀又拿着选好的几件衣服进来,她刚刚其实一直在门外。
基德也反应过来,接着突然露出一个非常让我感觉他在打什么不好主意的恶劣笑容。
“你是想让我放过她?”
既然被发现目的,还是不要伪装更好,所以我诚实的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试图激起基德为数不多的同理心。
“老·子·偏·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蜷缩在角落的女人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同时进度条也开始疯狂下降。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系统疯狂扣分的滴滴声也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恍惚,好像被压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无意识间难以再保持‘圣母’的微笑,冷汗开始在额头冒出。
好想吐,好难受。
要演不下去了。
很快,女人便不知道生死的再也不发出惨叫。
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我走到女人面前,轻轻触摸她的脖颈——
还有呼吸,还活着。
“走吧老大,基拉刚才喊我们过去了。”从头到尾都在旁观的昆西冷不丁的开了口,接着看了我一眼。
“没必要为个外人这样。”
我沉默的看着基德和一脸无所谓的希珀离开了这里。
昆西则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想救就救吧,随自己心意就好,船长不会因为这个生你气的,芙芙。”
——所以,其实是在叫我不要因为基德重伤了别人而生气。
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我在昆西的目光下露出一个更加真心实意的笑容,然后摇摇头示意我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蹲下身,我取下她身上的铁器,听着金属硬头搅动肉发出的声音。
“啪嗒。”
眼眶开始有意识的发酸,我没有克制眼泪的流出,而是毫无顾忌的哭泣,只是不发出声音。
——她在装昏迷。
我微微侧过身,在接连几个治疗过去后,她的伤口不再流血,虽然乱动还是会蹦开,但起码不会失血过多导致死去。
再像一些。
想要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
用指尖轻轻触碰其实并没有昏迷,但是依旧闭着眼睛的女人。
——希望你下次想拐卖人,不要再撞到海贼头上了哦。
听着进度条回春的声音,我看她的目光越发充满慈爱。
留给她一个算得上小心翼翼的拥抱后,在昆西的催促下我离开了这里。
基德海贼团的人很快就在镇上最大的酒吧的地方集合,也许是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在我踏入这间酒吧的时候,除了基德和希珀,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我。
——哭过了。
泛红的眼睛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昆西的背后躲了下。
有种强烈的羞耻感,那种在别人非常投入的表演了一段哭戏后别人看着你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自在。
“……新衣服不错。”基拉冷不丁的夸了一句,却让有些微妙的气氛立刻热络起来。
“就是嘛,还有小女孩天天穿个长袍啊~这样多个性,看上去就像一个很爽快的好女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察觉气氛不对的希珀直接拽着我坐在了基德和基拉的对面。
只要我够自然,不适的人就不是我。
我朝着基德和基拉露出我练习的另外一个笑容,因为发现他们似乎更喜欢‘真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