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前一天晚上的阴差阳错,陆婉吟已经彻底没了去讨好沈峥的心,今日干脆睡到不想睡时才起。
所幸也没人过来打扰她,等她梳洗完毕已经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四处喊人也不见,去雁儿房间里看她也不见人,最后溜达了一圈在厨房照见了人。
见她来,闫妈妈立刻指着桌上的食材示意:“夫人请。”
什么意思?我想吃午饭得自己动手?
陆婉吟不明所以,在众人热情且期待的目光中伸出了手,随即缩了回去,见众人表情落差,十分开心:“你们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姑娘……”雁儿急急忙忙过来拉她的手,“昨天是我不好,没说清楚才搞错了,姑娘你别生气。”
陆婉吟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事儿生气,只是觉得如若不成就罢了,不必为难自己,便开口告诉雁儿她们也不需要挂在心上。
雁儿不依:“好姑娘,你就再试一次好不好?昨日的祸都是我惹出来的,若不是我姑娘就成了。今日就当是为了我,姑娘再试一试吧好不好?”
“战者,勇气也。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是不能试,实在是不敢试了。”
“哎呀,这次肯定能成。”雁儿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旁边的小灶走,“我们连东西都给姑娘备好了。”
“这次又要我做什么呀?”
“做饭!”陆婉吟看着案板上剁好的鸡块和豆腐,陷入了沉思。
“对啊对啊,我们想着姑娘最好能亲手给侯爷做一顿饭。”
“我?”陆婉吟非常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雁儿看着她大力点了点头。
“雁儿,你知道谋害永宁侯是要株连九族的吗?”
陆婉吟的厨艺当然没有糟到她说的那个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厨也是闺中女子的必修课,自然也有师傅教,但由于使用频率不高往往都是知道怎么做就行,实操的机会很少,且就算是实操,菜品的美观性也多过其他价值,在陆婉吟看来,是一门非常鸡肋的课。
她虽然爱吃,却也到不了痴迷的地步,若有就尝尝,没有的时候也不会想着主动去做。女孩子们学这些也多是为了侍候公婆取悦丈夫,在贤良淑德上给自己谋取一个加分项。陆婉吟之前从来没想过嫁人这事,所学的内容大多都是自己喜欢或擅长的,做饭就是她最讨厌的一门课。
结果造化弄人,擅长的都没有用,不擅长的反而一个个都要展示到台面上了。
陆婉吟尽可能地维持脸上一贯的气定神闲,问闫妈妈:“我做什么?”
闫妈妈见她上道,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夫人的家乡有道名菜,叫菊花豆腐。”
陆婉吟掉头就走。
闫妈妈连忙拦她:“我帮夫人雕花。”
就算是最有难度的一些内容由闫妈妈替代,陆婉吟还是十分不情不愿,她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挽起袖子,按闫妈妈说的将那鸡块汆了水,站在一边等闫妈妈的下一步指示。
按闫妈妈的说法,她应该炖出一锅汤来做汤底。陆婉吟从善如流地将鸡块丢进了锅里倒了好些水进去,自顾自去吃了午饭。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接着睡的时候,陈伯拿着中秋的礼单子过来找她。
“离中秋还有十几天呢,这么早啊”,陆婉吟一边拿了礼单挨个去看,一边往库房走。
陈伯习惯了往年早早预备以防沈峥出门无人做主,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听陆婉吟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挨个指着单子上的东西和陆婉吟详细讲解。
小叶和雁儿在园子里看兔子,这会儿见陆婉吟和陈伯在库房,便主动过来帮忙,三人看到天快黑时才堪堪往回走。
小叶顺着风向仔细闻了闻,陆婉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脸好奇地看了看他。
“夫人,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小叶一脸犹豫,“但我觉得,你若是再不去看看你的汤,很快就要烧干了。”
陆婉吟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好在小叶提醒的尚且算及时,并未酿成烧干烧糊的惨剧,只是若想舀汤也舀不出来了。
闫妈妈闻讯而来,只见陆婉吟一脸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十分心虚地问她:“闫妈妈,这还有救吗?”
救是恐怕救不成了,闫妈妈又添了好些水,加了些调料改做炖鸡了。
小叶在一旁圆场:“炖鸡好,清炖鸡也好吃。”
“是“,陆婉吟也附和道:“下两根面条就是鸡汤面了。”
“还可以煮小馄饨。”小叶立刻应和。
“那得把鸡块都吃了才行。”闫妈妈虽仍是一脸无奈,但总归比之前好些了。
菜是做出来了,没有人敢端进沈峥屋里。
雁儿和小叶含着泪把鸡块分了,再也没人敢提让陆婉吟做饭这事儿。
雁儿仍是怏怏不乐,到了晚上也不去玩了,呆呆地坐在屋里看着陆婉吟发呆,看得陆婉吟心里一阵阵发毛。
“你姑娘就是再怎么国色天香貌美如花,也不用盯着看这么久吧。”陆婉吟随手卸了钗环,从镜子里仔细打量雁儿。
雁儿闻言,勉强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凑过来趴在她膝盖上。
“地下凉,你若是再生了病我可不管你了。”
“我垫着呢,不妨事。”她一边嘴硬,一边悄悄低下头去将眼泪踩在膝盖上不让陆婉吟瞧见,半晌才慢慢抬起头:“姑娘,对不起。”
“又犯什么错了?是把什么东西摔了还是哪里的活儿又忘了?”
“不是,都不是。“陆婉吟越问她越想哭,只好死命摇头不让眼里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