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不好意思地说:“我请你吃饭,你还帮我夹菜。”
“随手的事。”韩柯然说,“我看你心不在焉,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不吃完了我送你过去?”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黎溪笑了笑,把他夹给自己的菜放进嘴里。
郁穆坐在监控室,视频里的黎溪跟韩柯然相处和谐,她就是这种人,可以给任何人夹菜,也可以吃任何人夹给她的菜。
诊室来了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没什么大病,就是失眠压力大,黎溪开了三副药给他。
看病的过程中,男人的太太一直在唠叨男人,让男人赶紧把饭店卖了,别说失眠,到时候什么病都被吓出来。
男人受不了太太的唠叨,就说:“那些债权人都在等着把我大卸八块,你以为我不想卖吗?选帝全还是选荣莱,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帝全饭店是安家开的,一直由安一生哥哥经营。
黎溪好奇郁家和安家怎么会想收购同一家饭店?
黎溪让男人把个人资料填完整,发现这家饭店就是溪嘉医院旁边的饭店,香荔饭店。
黎溪突然想到溪嘉扩张的事。
晚上吃饭,黎溪问起医院的事,谭思嘉说:“资金解决了,高新县那边开始动工了,明天你帮妈妈把医院的资料送去给柯然。”
黎溪去韩柯然公司前,想着离得近,干脆就走路过去。
路过荣莱饭店的时候,郁穆一身黑色西装走出来,他垂下头,目光扫过她手上的文件袋,虽然看不清他的目光,但他冷得让人毛骨悚然,黎溪心底没来由地一凉。
就算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郁穆也没有过这种气场。
她应该打个招呼,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郁穆的秘书张宇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黎小姐要去哪里?需不需要人送?”
黎溪举了举手中的资料:“给人送个文件,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时候有个穿着职业裙的女人走过来,朝郁穆点了点头,说:“郁总。”
黎溪看着郁穆坐上车离去,而那个女人也坐上自己的车跟在郁穆的车后面。
这座城市初秋的天气阴晴不定,电光忽闪几下就能下一场瓢泼大雨。黎溪听见天上有闷雷的声音,她揉了一下发酸的鼻尖,沿着路边往韩柯然的公司去。
交资料给韩柯然的时候,资料袋上有一层雨水,好在袋子是防水的,黎溪手一抹袋子就干了。
韩柯然给她倒了杯温水,她接过来的时候一道闪电从落地窗外劈进来,黎溪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好在韩柯然手快接住了。
“你怕雷电?”韩柯然示意她坐到沙发上。
“没有,有点突然,所以被吓了一跳。”
坐到沙发上,韩柯然把水放到她前面,拿了条一次性的毛巾给她,对她说:“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最近一直在想一些问题。”黎溪擦干脸上的雨水,把毛巾扔进垃圾桶里。
韩柯然瞥了她眼睛,黑眼圈很严重,问道:“因为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失眠?”
黎溪点了点头:“想不通,所以每天晚上都在想。”
韩柯然建议:“或许你可以试着求助别人。”
黎溪沉默了会,说:“柯然哥,你理解的好朋友是什么?”
韩柯然抿了抿唇:“对我来说,是有求必应。”
黎溪喉咙有些干涩,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如果他是你没有人可以代替的好朋友,那么他的任何请求,我说的是在法律范围内,我们一定要有所回应吗?”
韩柯然说:“我认为是这样的,因为你也说了,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黎溪笑了笑:“我好像突然想通了。”
过去十五年,她怀念郁穆,一直在想两个好朋友为什么就一定要因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也必须得有我一个朋友这种无聊的问题不来往?
直到听到赵慧珠说郁穆十五年来独来独往。
黎溪终于明白,那个问题对她来说是小问题,对郁穆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十五年过去,郁穆的问题,她是不是得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
她对他的友情,因为那份思念与自己的成长,是不是也早已变成了某种执念?
在友情上她给不了他唯一,但爱情上,她从小就坚定要嫁给他,不管等多久,她都愿意等。
韩柯然挑了挑眉:“我很荣幸能开解到你。”
黎溪说:“柯然哥,你那么优秀,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韩柯然说道:“也许有,但是没人到我面前说过。”
黎溪:“那你谈过恋爱吗?”
韩柯然:“没有,倒是相过很多次亲。”
黎溪:“啊?你这么优秀的人,没有谈过恋爱,那相亲也没有看上的吗?”
也许是下雨天黎溪先说了自己心中的难解之题,韩柯然对她也泄露了一点信息:“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黎溪:“啊?那你怎么还答应你妈妈出来相亲?”
韩柯然说:“为了应付家里。别人如果想跟我进一步发展,我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如果她能接受无性婚姻,我不介意跟她结婚,也可以给她和她家人提供物质条件。对我没有好感的,她也不会想见我第二次。”
黎溪说:“那我们属于第三种,对对方都没有那种意思,但可以继续见面的一类。”
韩柯然说:“今晚回大院还是住医院?”
黎溪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