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啊啊啊啊啊……各种细节都有……
许宿一头倒在床上,脸埋枕头里,双手紧紧捏着被子。
等到实在承受不住窒息感时,她翻过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很快进入了梦乡。
善良的星星施了魔法,赠予她一场甜美的梦。
它对月亮说:“原谅她吧,孤独的孩子,除了幻想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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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指望孤独症患者的生活中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一成不变是他们最好的状态,因为任何惊喜对他们来说都有可能是惊吓。
小卖部客流量少的时候,许宿喜欢整理货架上的商品,一个个地摆得整整齐齐,再把下面写着价格的标签也摆正。
整理挂在墙上的贴纸的时候,许宿动作顿了几秒。
有一张贴满小星星的贴纸,夜光的,在白天的光线下只显出浅绿色,并不起眼。
可许宿被吸引住了,在她眼里那些星星闪着璀璨的光,耀眼又夺目,挂在夜空上,又折射到粼粼海面,超级好看。
像某个人的眼睛。
小鲸鱼很喜欢,憧憬着去摸摸那神奇的发光体,可是鲸鱼怎么摸得到呢,星星又不在海里,它在天上啊。
隔壁的张玉兰来小卖部拿酱油,看到这一幕,以为许宿喜欢,爽快地笑道:“喜欢就拿几张!你们这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时候。”
许宿看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脚步声和帘子被掀开的声音,眼珠迅速转了转,而后静静摇了摇头。
星星贴纸很漂亮,她也很喜欢,可分明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她有渴望的、想要得到的东西,但绝对不是这个。
如果她想要这张贴纸,用钱买就可以,但有些东西,用钱买不到。
想得过于认真,秀气的眉头不由自主蹙到一起,张玉兰见此当她有些疲惫,便道:“今天星期五,璐璐她们没有晚自习,晚上可以叫她来帮忙看店,你要累了就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吧。”
一句话表达的信息,许宿完全没有接收到,只有赵昕璐的名字停留在她脑海中。
张玉兰是小镇出身,文化水平不高,在外甥女提出要让一个患有孤独症和失忆症的女孩来店里上班时,难免抵触。
然而人过来开始干活之后,她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性格闷了点,不爱说话,电视节目里播的那些严重的突发状况一概没发生,便没再在意。
许宿没说话,张玉兰打算由她去,打声招呼即回了快餐店。
彩色门帘晃动,五光错乱,许宿忽地意识到,她想要的是什么。
那种渴求在心里愈演愈烈,仿佛近在咫尺,伸出手就能得到。心脏的某一处像是被羽毛轻轻挠着,根本安定不下来。
她好想要赵昕璐手机里的照片。
真的特别特别想要。
怎么才能得到呢?
她可以以手机没电的借口借赵昕璐的手机,把那张照片用彩信发到自己手机上吗?
不行,她不敢撒谎,开不了口。
害怕被发现。
突然,许宿记起当时赵昕璐给她看的照片右下角,有Q.Q空间的水印!
或许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照片在赵昕璐的空间里?
即便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赵昕璐的Q.Q,更不确定假如赵昕璐把照片传在了空间,又有没有设为公开,许宿仍旧下了某种强大的、坚定的决心。
许宿的翻盖机上不了网,家里没有电脑,唯一的选择即是网吧。
傍晚,隔着玻璃门远远看见一中大门打开,陆续有学生们的身影,许宿做好下班的准备,闹钟声响起后出了小卖部。
入秋以来,天气日渐凉爽,许宿怕冷,在别人还穿着夹克衫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棉服。
走出店门,许宿立刻把棉服里卫衣的连帽戴好,眼睛看着地砖,匆匆地朝印象中网吧的位置走去。
路过一家电子产品店,她又买了一根手机数据线。
约莫走了两条街,终于停在一个写有“网吧”字眼的牌匾下。
真到了地儿,许宿反而站在门口踌躇,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隔着门可以窥见里面黑乎乎的,一排一排全是电脑。
还有一些刻板印象——来这地方的,可能都是些不良青年。
然而想到那张照片,许宿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时过秋分,天黑得越来越早,路边一盏路灯出奇得亮,一个染着红黄相间西红柿炒蛋发型的精神小伙从网吧里出来,靠在树上点了支烟,对着手机满口脏话。
许宿闻到刺鼻的烟味,有点迷瞪,在外面和不明男子站在一起令她倍感不适,心一横,一鼓作气走了进去。
烟雾缭绕的网吧内似盗版的仙境,人体的气味和烟味、泡面味混在一起,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许宿立于吧台前,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放到台子上,转身就要往里走。
网管见许宿瘦小的身子和清纯的脸蛋,不放心地把人叫住:“嘿,身份.证。”
许宿本就对陌生的环境格外恐惧,加上网吧里的氛围和网管痞痞的气质,怕得手心里都是汗,哆哆嗦嗦地从钱包里拿出证件递过去。
网管淡淡扫了眼身份信息,又瞥过许宿,原以为是个初中生,未曾想差两个月成年。
最近查得不严,网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许宿进去了。
网吧里人群密集,各个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没有谁注意来了什么人,又走了什么人。
可是不安的情绪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