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前些日子,那望湖楼的周墙头不是得罪了琥珀姑娘的贵客,直接被收了地吗?”
“是听说了。怎么?周墙头不服,闹到金缕别馆去了?还是闹到衙门里去了?”
“哪能啊,琥珀姑娘是他能惹的起的吗?”
“那是怎么了?”
“听那负责的白工头说,琥珀姑娘让他们拆楼,说要在那建个花园。然后,砸墙的时候,从里头滚出了好些零碎的肉块。你猜,那都是些什么肉?”
“瞧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总不会想说那是……人肉吧?!”
“可不就是嘛!白工头说看见了五六条人的手臂呢。衙门已经把那地方给围了。”
“听着是件大案子。”
“可不是,官府的人已经在抓那周墙头了。”
“说到官府……前些日子,不少官兵还把玉尾湖那给围了不让人进,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知道,但不好多说。”
“那你就简说两句。”
“有一日晚上,瑞安城不是遭雷击,轰响了一夜吗?第二天,有人去崇华山上摘野菜,发现湖边的树木都被雷烧焦了,地上凹了很大的一个坑。”
“一个大坑而已,这也没什么好把手的吧。”
“听我说完啊。那人在坑里发现了很多的黄金!”
“你再说一遍,是什么东西?”
“黄金!”
“这世道稀奇古怪的事情还真多。那黄金要是咱发现的多好。”
“就是。”
“哎,那崇华山脚的许农户家的事,你可听说了?”
“你说的是儿子有些痴傻的那个?”
“正是。他们花钱买了个儿媳妇,听瞅见的人说,还怪俊的。”
“算那傻小子运气好。”
“好什么啊,成亲那日发生了怪事。厨房备着的早就拔毛剖腹的鸡鸭鹅突然都活过来了!”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刚听得时候也不信,但是参加婚宴的人都那么说。那些鸡鸭鹅就那样裂着个肚子,追着在场的宾客死命地啄着,新娘子就乘机跑掉了。”
“这世道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
“可不是嘛,那黄金要是咱发现的多好。”
“哎,别做梦了,干活去吧。”
等到隔板外面坐着闲聊的小厮们离开了,睡醒很久了的阿捡才敢动。
他一直身子坐了起来,然后“咚”,就撞在了房梁上悬挂下来的大腊肉上。
好家伙,不知道晒了多久了,硬得跟个铁棍子似的。
阿捡疼得龇牙咧嘴的,他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打量着周围。
这是金缕别馆的杂物房,屋子里挂着过年才用的腊肉,堆着陈年的酒坛子,阿捡睡着的床铺则是用各种写着“神医在世”、“妙手回春”、“普度众人”的牌匾临时搭起来的。
他是怎么住进这个地方来着?
是了,前些日子得蒙肖夫人搭救,他和子虚上师一起被几个温柔的小姐姐请进来,吃了一顿饕餮大餐。
而后,师父被人恭恭敬敬地引着去了四楼的天字号房,而他呢,屁颠屁颠想跟上结果却被人拦住了。肖夫人颇为抱歉地和他说,这楼上的房间不够了,只能在底下为他安排一个……
然后他就进了这杂物房。
其实,阿捡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时候多了去了,能有片瓦遮头不管是什么样的房间都无所谓。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和师父住一间呢?后来想想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也就没有多问。
中午,师父突然说他要静修几日参看参看,阿捡给他准备了水和食物,到了半下午才得空能够躺一躺。然而刚休息没多久,就被小厮们的对话声给吵醒了。
他们说的大坑,应该就是那天发现小尾的地方吧。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捡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选择把事情告诉了师父。
结果,子虚上师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心脉。
“释缘啊。”
“哎,师父有什么吩咐?”
“师父可以宣法给你挣馍馍吃的。”
“啊?”
“别再吃外头的野蘑菇了。”
“……哦。”
师父竟以为这是他食了野蘑菇的幻觉。阿捡回想了一下,前日晚上他们确实吃了些。
若只是食了蘑菇的幻觉,阿捡反而安心……但不对啊,师父也吃了,他为什么没事呢?!
那小尾呢……她也是幻觉吗?
阿捡越想越坐不住,师父既然说要闭关修行几日,那这几日暂时不会唤到他……他或许可以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他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日等阿捡赶到破庙,天色已暗。他气喘吁吁推开那门,屋子里却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天上的月亮半遮着脸,投在草垛子上的月光幽幽。人,好像早就离开了。
说的也是,都过了那么多天,她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呢?
这也好,说明她伤得也没那么重。
阿捡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他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突然想到儿时和师兄弟们修习命法时的测算,据说他长大之后有英雄救美的命格。
英雄救美……说起来,那姑娘长得确实还挺好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