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火折子,吹亮了往那信引子上一戳,“滋滋”火花冒了起来。
他忙就像将东西递过去:“待会这长线烧完就能吃了。”
可是,就在小尾打算接过来的时候,两人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双白靴。
冷清的声音从顶上传来:“你,究竟是谁?”
小尾和陈子耀都顿住了手,抬头往上望去。
白子言就站在他们面前,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并不理会一旁的陈子耀,眼睛直直就看着小尾。
“是你啊!”小尾“唰”一下就站了起来,表情竟然有些高兴:“你没死就好,我还担心你那日死了,就没有人可以送我回……”
然而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她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阿捡,犹豫道:“还是算了吧。”
还要救阿捡,先不叫他送自己回去了。
小尾这“欲说还休”的模样,着实容易叫人误会。至少白子言就将这认作了她与他有什么难言的关系:“算了是什么意思?”
陈子耀手里拿着个烫手山芋,正急咧咧地想要扔出去呢。
他不敢凶小尾,另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倒是无所谓:“你谁啊?懂不懂先来后到的,我这忙着呢,别打岔,师父……”
说着,他就想把手里的飞鸦给递过去。
小尾倒是想接过来的,但白子言忍不住上前推开了陈子耀:“我和姑娘究竟有什么前缘,不妨直说。”
“前缘?”小尾想之前揍得他挺惨的,也算是他加害她的因果报应吧,她回得极为认真,“前尘往事就不计较了吧,我们的前缘已了,日后各行东西,互不相欠就可以了。”
这话却说得白子言徒然一惊。
本来只是心底极觉荒唐的一个念头,被她这一句话仿佛碾成了真相。
身为羽田宗的少宗主,族人对自己的期望很大,白子言的家教甚严,很少和别人有什么牵扯,尤其还是个姑娘。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心情同样微妙的还有站在一边的陈子耀。
小尾这样的家伙居然和别人有“前缘”这么矫揉造作的一说,这话其实说得也该让陈子耀心头一惊。
奈何他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吃瓜的心思,怕颠动了手里的东西炸了,也没什么心思治那白子言的怠慢之罪。
他只想快点把东西脱手:“哎,那个你们叙旧归叙旧,东西先接一下吧……”
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三殿下陈子耀,白子言应该一来就已经把无关人等给打晕丢开了。此时屡屡说话被打断,他到底还是有些不耐烦了。
他想要拉小尾换个地说话。但是,刚对上她的眼,不知怎的手上就伸不过去了,不敢去动她。
于是转手,他拎起了边上陈子耀的腰带。
——将人丢出去前,他还顺手掐断了他手里的神火飞鸦的引线。
毕竟,九皇子要是真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白子言有些嫌脏地拍了拍指尖:“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可是,小尾却没理他,她跑出了草丛转着脑袋到处找人:“阿捡呢?”
刚才还在不远处翻找东西的阿捡,转眼之间没有人影。
再一转头,刚被丢出去的陈子耀也没了人影。
地上,落着那个寒碜的神火飞鸦。
小尾将它捡了起来,心里觉得迷惑不已:人怎么突然之间都不见了?难道地下有坑,掉下去了?
她就这样认真跺着脚,自己在边上说了半天,却完全当自己不存在。白子言惯来往人群中一站,就是万人瞩目的存在,哪受得了她这样对自己。
他对大部分不重要的人和事都不上心,他跟着小尾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正盯着阿捡,听她喊阿捡的名字以为是那九殿下的别称。
所以,那个草包九殿下就如此让她上心吗?
“他要杀你,你看不出来吗?”白子言并不认识什么神火飞鸦,但是一眼也能看得出,那不是什么吃的,而是武器装备,“这是火器,刚才你若接着,现在说不定就死了。”
她龙族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小尾不在乎地瞥他一眼,继续跺脚踩踩。
“你不信我?”白子言有些沉不住气,伸手利落地往那引线一点,想要证明给她看。随即,他从她手里拿过了神火飞鸦,用力往外掷了出去。
但小尾可不理解他想干嘛,她想的是:竟然这么明目张胆从她手里抢东西?!
小尾很生气,一张口就咬上了他的手。
那东西很快就要爆炸了。白子言手上吃痛却无暇顾及,他强压着她想要伏在地上。然而……竟然推不动。
这迟疑的片刻,身后传来“轰隆”的声响。白子言心念不好,忙就想推小尾作挡箭牌。
可实在迟了一步,一阵热浪袭来,将他们给撞了出去。
炸起的沙尘差点将两人给埋了。
过了半饷,小尾从沙土从狼狈坐起来。
她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白子言,表情有些惊讶。
所以那只乌鸦炸了吗?
还好刚才没有吃。
小尾捂着自己的肚子,庆幸道:“不然要是在我肚子里开花,至少得躺上好几天吧。还好,还好……”
这多亏了这鸟族的,她小心翼翼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喂,鸟族的,你死了吗?”
白子言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此时,天上传来熟悉的轰鸣声。
小尾舔舔嘴角,血腥味传来,是刚才咬白子言的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