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忍受,看着远处墨十四一脸殷勤的坐在托娅旁边,一会儿掏个果子给她一会儿给托娅扇风的,默默的把视线扭到了一边。
展示结束,封真紫开始教大家心法口诀。
其实幻术只是兰若菩提的入门基础术法,但同时也是兰若菩提最复杂的术法,因为变幻之无穷无尽,各有各的仙法口诀,即便是墨叔歌也不敢说自己在此上面修为精深。
嗯……其实可以说是完全不精深。
幻术口诀太多,墨叔歌小时候懒得背,且幻术大都是虚无之相,无实景,无实用,除了在魔族主管刑法的时候学过一些,墨叔歌平时用的更多的幻术大都是可以幻化出实物的叠空之术。
封真紫口诀教授完成之后,便是弟子们自行开始练习的时刻。
封真紫背着手游行于弟子们中间不实指点一二。
墨叔歌默默退到了一个有遮挡的地方,坐了下来,把幻术的课本打开,一行一行的看这无穷幻术的多少种分类和口诀。
不得不说,这无穷幻术真对得起这无穷的名字,书本比两个龙吟剑叠加在一起还要厚。
临渊无声的在墨叔歌身后出现,悠悠道:“你不随其他弟子一起去练习,躲在这里乘阴凉么?”
墨叔歌本来坐的很舒服,但是看临渊来了,她也不好继续坐着,只好磨蹭着站起来不情不愿道:“师尊。”
临渊看着远处大殿上正在努力幻化出一条锦鲤的墨十四和努力幻化出一树繁花的昌平郡主,听见墨叔歌不情不愿的声音,转过脸来看她:“会了吗?”
墨叔歌摇头。
这幻术并不是什么太耗费精力的法术,用一用,倒也不至于冲撞了内息,但是墨叔歌就是不想动。
临渊站在墨叔歌身后,突然抬起右手,从后面托起墨叔歌的右手,食指呈诀,只是简单的一扫,顺着墨叔歌的指尖朝着天空飞射而出一道绚烂的金色光芒,静谧而纷茫缓落的大雪便覆满了整片天空。
这雪太盛大,太真实,太安静,好像一个恍惚之间墨叔歌瞬间被拖回到了那个数万年前的越树林子里。
枯树发黑的枝干被铺满了白雪,人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里没有花、没有鸟鸣、没有虫兽、也没有…除了她之外的人。
她甚至还记得在无数个漫长的冬夜里,她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小小的年纪,小小的个子,有时候会裹着被子,趴在窗户上,去数那无边无际的落在她手掌上的雪花。
这四海八荒,谁会知道,紫光昆仑之巅,万物开始生长的地方,这个汇聚天地最盛大的灵力,也为天地间提供最磅礴无二的灵气之地,居然会是这样一番静谧的景象,除了常年漫天的大雪,连一丝风声都不存在。
墨叔歌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
甚至某个时刻脑海里划过一丝的怀疑,这一切只是她少年未醒的一个梦。只要……只要她醒来。
醒来就可以看见她九哥、世宗哥、凤麟小师哥。她甚至有可能会不在去寻找真相,离昆仑圣殿远一点——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幻,墨叔歌发髻杂乱、一脸血污的拄着剑,半跪在一处更为宏伟的大殿之前。大殿的地砖似乎是刚刚历经了一场恶战,四分五裂、尘烟喧嚣。
墨叔歌却是死死的咬住了牙,目露凶光的盯紧了前方的一位紫气金光的老者,明明是已精疲力竭、受伤深重、下一秒就会跌倒的模样,却仍然流露出了一副誓死不认输的仇恨劲头。
而那位紫气金光的老者则死死的盯住了墨叔歌,眼里有风暴在盘旋,手拳紧握。
他和墨叔歌之间的视线被突然站出来半跪在墨叔歌身前的白衣背影少年打断——
墨叔歌微微呼吸一滞——幻象!
墨叔歌瞬间收回了手,所有的幻象顷刻间坍塌。
整个学堂大殿静谧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墨叔歌和临渊的方向。
方才那片幻象实在太真实和具体了,远比封真紫师尊演示的更为复杂更为宏大,就连封真紫都无法想象一个初阶弟子可以幻化出如此磅礴的景象,但是扫过临渊握着墨叔歌的手,又觉得事情不是不可以理解。
临渊见众弟子实在表情有够怔愣,道:“幻象本就是心神力所化之意念,可以是一段凭空的想象,也可以是一段不可言状的过往。”顿了顿,他看向墨叔歌:“由吾息阿若,你这段幻象,是哪种?”
墨叔歌看他:“哪种?”
临渊不是一般的汜水瑶的师尊,他可以使出梵若芳华,自然也可知道,方才她那般措不及防被临渊带着使出来的幻象,只可能是一段真实掩藏在心底的过往。
可临渊还偏偏这样问她。
那张幼小眼里还有着明亮的稚嫩的脸;墨烈帝尊毫不避讳的、对于小小的墨叔歌来说,许多许多年都不可释怀的浓烈的杀意;那狼狈不堪一击的一身血污。
临渊居然还可以大庭广众的当面问她:哪种。
她不是当年那个跪在昆仑大殿上,强压着屈辱不让眼泪下来的少年。也不是在太夜宫门口用精翼花和扣鸾和玉铺就而成的长桥边只会红着眼睛的少年。半生风雪,戎马一生,墨叔歌突然逼近了临渊——她本来就坐在大殿边缘的廊台之下,和临渊很近,加之这突如其来逼近的动作让临渊一瞬间退不可退,只能狼狈的被墨叔歌压着抵靠在廊柱上,双手似乎向前放也不是向后方又宛若一位被调戏了的小姑娘。
临渊瞪大了眼睛看向墨叔歌,墨叔歌眼里却无风无雪孤寂见深:“师尊希望,是哪种?”
临渊看向墨叔歌那种沉寂墨深的双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方才那片盛大而静谧的越树林子,仿若在那一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