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歌从人群中抓住临渊的手腕上的衣袖。
临渊不明所以的垂眸看她,墨叔歌一个用力把他从姑娘群中给拽了出来。
老板一抬头发现财神爷不见了,顺着人群大喊:“公子,公子的你的糖炒栗子不要了吗?”
姑娘们这时候也感觉人群中间一空,瞬间回头不满的看向墨叔歌。
墨叔歌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身形清冷。想了想,拽起临渊的手臂。
临渊依然不解的望着她。
墨叔歌:“隔空取物不会吗?”
临渊这才想起来,抬手一道金光闪出去,老板已经装好的一袋糖炒栗子就到了临渊手里。
临渊再一抬手,正好糖炒栗子的几个铜板叮叮当当的掉到了老板的摊位上。
然后又想了想,临渊抓起墨叔歌的手臂,原地一道淡淡的金色雾气飘散,临渊和墨叔歌二人原地消失。
汜水河上吹过来淡淡的暖风还带着花船上的香气。
墨叔歌随便在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临渊便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旁,并把手中的糖炒栗子递给她。
他们身后是上次被蛊雕破坏的凤仙楼,现在正在重建的过程中。
墨叔歌意外的看着他:“给我买的?”
临渊没好意思看向墨叔歌,道:“我看那些个姑娘们都在买,想着或许你也能喜欢吃。”
墨叔歌有些奇怪的看着临渊。
其实没多少人这样给她买过吃的,上一次这样轻松的时刻,好像还是和她九哥在一起的时候。
但是墨叔歌这一生沉浮婉转的故事实在太多了,所以这种温情的小女生时刻,墨叔歌心底到底也是不大在意的。
只是……墨叔歌接过临渊手中的糖炒栗子看了看,忽然道:“我有一个朋友。”
临渊看向她。
墨叔歌捡起一颗糖炒栗子继续道:“是几百年前从南岳飞升的一个小仙。他对我讲过,说他们南岳的糖炒栗子是一绝,不仅是因为配方好吃,还因为,用的是来自车河的栗子。”
墨叔歌剥开了一颗:“据说这个叫做车河的地方,地广人稀,物产不是很丰富。但是白天和夜晚的温度相差很多,所以这个地方产的瓜果,大都甜度很好。”说着,墨叔歌将一颗剥好的栗子扔进了嘴里,让那栗子在口中细细化开。
确实很好吃。
临渊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是南岳陆离岛的仙君司南风?”
墨叔歌诧异的看向临渊:“你也认识?”
临渊笑笑:“司南风周游四海的时候,在崇瑶城停留过一段时间,还在汜水瑶任教过。一次酒醉的时候,我听他讲过瑶光梵落云河的故事。据说从九重天往南极长生殿时,途中就会经过一片瑶瑶星河,脚下万星流转,星光璀璨,煞是好看。”
墨叔歌失笑:“他倒是同谁都讲。”
想了想,墨叔歌突然接着道:“司南风…本是先前南岳国的丞相之子。当时他们南岳国国土狭小,但是土地富饶,很少与周围有交兵之战。而背靠着他们南岳的是一个叫车河的小国,地处沙漠,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时年司南风父亲去世,司南风便成了这南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时年车河逢天灾,无数的流民百姓逃到了他们南岳。当时的南岳国国主慈善,开了边境,接纳了灾民。而大灾之后是瘟疫。得了时疫的流民进入边境之后传染了南岳的百姓。司南风作为一个初初上任的年轻丞相临危受命赴往边境救灾抗疫,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大概是他心爱之人吧。”
临渊不解:“既然心爱之人,为何还要用不确定的语气?”
墨叔歌看着汜水河广阔的水面,挑挑眉:“因为他从未承认过。这个故事在他的口中,很是隐忍。”
临渊点头,并表示想继续听。
墨叔歌:“当时的她的那个心爱之人是个孤儿,自有记忆起便以流浪为家,因为面容姣好,后来被表演歌舞杂耍的摊主收养,成为了一名歌姬。司南风说,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这一生从未看到过那么清澈却倔强的双眸。即便是他跟着医者在照顾她,她也都那么小心防备,像他们沙漠里那些会跑的很快的但是受了伤的小羚鹿。
这位司南风的心爱之人病好之后,司南风便带她回了南岳国的京都,在自己身边做一名侍女。司南风白天在朝堂之上挥洒着年少的意气风遒,女子便替他打理庭院。晚上他们便在一起谈诗作赋,抚琴起舞。
时之车河内政越发紧张,边境局势风云突变,交兵作战而起,当时的南岳国国富兵强却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朝堂之上都道军情如此严峻乃是因为他们南岳出了内鬼。
直到国主的亲兵卫围了司南风的丞相府,司南风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胆小而懵懂的女子,竟然是车河国主唯一的公主。
后来司南风被去了朝服下了狱,心里还在担心车河的公主人在哪儿、怎么样了。
然后狱卒对他说在他丞相府被包围那一天,就有数十名黑衣人将车河公主劫走救出了。
南岳大军陷落的那一天,车河公主向南岳国主提出义和,条件是要将司南风嫁过去。
当时听司南风说起这个的时候,他表情大抵还有些自嘲。但无奈彼时司南风丞相府一家老小数十口人握在南岳国国主手里。南岳国国不仅要求他嫁,还要求司南风大婚之日谋机杀了车河公主。”
“那他最后动手了么?”临渊问。
墨叔歌默了默:“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心软了。他大抵至今还记得车河公主用来杀他的那柄翠银长剑上镶嵌的那颗透亮如玉的钟山克邪之玉吧。”
“钟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