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到我的这位九舅舅。从那天开始,我三叔就好像开始在追查些什么。”凤羽钦顿了顿:“小姨,我同你说这些呢。只是觉得这些事情相互之间可能有些关联。而且……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可你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但只是因为一个我掉进了这凶险的魇洞里,你就要跟着进来的话,我们出去……和我三叔相见吧小姨。我三叔……其实也挺苦的。”
墨叔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境下去的,就连楼下的打斗停止了,墨叔歌都没发现。
她走到楼下的时候,临渊确实有点惨,脸上挂了不少彩,但看得出她九哥出手还是有分寸的,临渊脸上不过一些皮肉伤。
临渊伸手抚上墨叔歌捏着他下巴左转右转看来看去的手腕,用嘴型轻松道:没事。
墨叔歌这才在临渊旁边坐了下来,看向她对面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的墨叔麟,和眼底看不出什么神色的凤世宗,忽然心底有些压抑。
这两位曾经是她身边最亲的人,可离开沉渊洞之后,她刻意的想离开前尘往事,隐姓埋名,逃避掉了所有人。
对于墨叔麟,墨叔歌从来没有什么负担。因为墨叔麟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可是墨叔麟多年来,非常认真的,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她同她九哥,并不是一个西海的名碟,就可以拆开的。
可凤世宗不太一样。
这么多年,墨叔歌也将凤世宗当做哥哥看待。可这种哥哥中间毕竟隔着一个蓬莱,她没办法真的将凤世宗当成墨叔麟那样,无顾忌、无负担、随心任性。但细说起来,凤世宗对她的恩情,并不比墨叔麟少。
凤世宗和墨叔麟少年在昆仑为结拜兄弟,此后十万年,只要有墨叔麟和墨叔歌在的地方,凤世宗都在。
但她从未想过,过往种种,除了给她和墨叔麟带来伤害,凤世宗也会伤在其中。
墨叔歌的目光颤动,在她九哥脸上落了落,少年九哥,因为怕妹妹被欺负,一身盛怒,却还是顾忌妹妹的感受。
少年世宗哥,如此温柔的一个人,此时也手中捏紧纸扇,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可那双温柔的眼底,沉淀的连一丝温情都没有。
要说之前,墨叔歌觉得自己其实可以随意糊弄过去就好,毕竟这里只是梦境,毕竟现实中她已经十四万岁了。就算是仙神一族,也实在不是个年轻的岁数。可是方才跟凤羽钦谈过之后,墨叔歌才发觉,她被自己内心的痛苦和隐忍折磨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想过,她身边其实还有这许多已经比苏禾要给与她许多温情的人。
她觉得她死的无声无息,真是荒唐可笑。可她九哥在这场牵连里面,从来没有消失过,她的世宗哥在这场恩怨里面,从来没有退场过。
有很多事,她似乎确实是应该,不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墨叔歌默了默,大拇指抚上她手中的玉扇,神情漠然,如同几万年前,在魔族战场审问战俘的牢房里,那么眼底无悲无喜,那般对生命漠然的漫不经心。
“凤麟小师兄,什么时候来的。”墨叔歌问。
临渊不动声色的看了墨叔歌一眼,然后装作没听到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吹,慢慢饮。
凤麟抬了抬眼皮看向她,道:“来很久了。”
“嗯。”墨叔歌看了看他,眼底的神采,意味深长。
之前,墨叔歌漠不关心。
反正她的心都死了,两万年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然后被无辜的拿下,无辜的赐死。
这世间没什么天道,更没有什么平和。她一个连死活都不关心了的人,怎么还会关心过往种种的是否还会有什么异常和疑点。
但墨叔歌只是不想想了,并不是想不出来。当年所有的真相出现的太突然、太冲动、太弘大、太不可设想,导致一些很小的旁枝末节,好像在这场弘大的真相里显得就不那么重要。
可此时此刻,墨叔歌还是有事情想问一问的。
比如,凤麟是怎么找到当时被若虚帝君藏起来的自己。
将自己亲手送到天帝的断头台上,他又如何能做到全身而退。
“果然是很久啊。”墨叔歌表情很淡:“我竟还不知,离开昆仑之后,小师兄在这处还封了洞府。”
凤麟淡淡的笑了笑,道:“小歌,这处是我的城池。我拿它来送你做生辰礼,好不好?”
临渊就着手中握着茶杯的姿势顿了顿。
如果说方才墨叔歌问的那句话非常不自然,那么凤麟的这句回答就是非常不正常了。
可反观墨叔麟和凤世宗,他们二人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似乎觉得凤麟说的这句话一点问题没有。
临渊慢慢放下茶杯,看向墨叔歌。墨叔歌漫不经心的和临渊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对凤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是小师兄,我更想要蛊雕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