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刻不容缓回嘉平,沿着河岸久久寻不到船只。
望见对面西威队伍前进的方向亮起的灯火,心里万分着急,一头扎进江里游过去。
嘉平军营。
“禀报少将军,西威姬瑶公主前来叫阵。”
武棣正在劝卓昱多少吃点东西,问西威来了多少人。
“估摸不下两万人。”
大半夜带这么多人来攻城,父亲和干爹都不在,姬瑶公主亲自带兵,恐怕有诈。
卓昱愣了下,低声道:“不战。”
紧接着又一士兵焦急来报:“少将军!姬瑶公主说您两刻钟内再不出战就杀了婉姑娘。”
卓昱一听立马站起身,引来一阵眩晕,端起粥碗一气呵成灌下肚。
夜色深沉,沙场上的女将军轻蔑的眼神,凝视对面的军阵。
“还有半刻,你们少将军这是不敢出战,还是根本不在乎这个人?”
回头望了望高高绑在木桩上的“王婉儿”,下面火堆燃起两丈高,烟熏缭绕。
从此处望去,只看得见明亮火光中的粉衣身影,那侍女也是个高高的身量。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列阵中央开出一条道。
“婉儿!”
还没走到前,卓昱远远看到那一团火光上的身影。
拉住缰绳,那火光亮得晃眼睛,眺望的神情忧郁无助。
他收回视线,定了定神,冷眼看向姬瑶。
“什么条件?”
姬瑶斜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呵一声隐隐笑道:“少将军真是直爽人,这仗还没开,胜负都没分出来,就问起条件了?”
“那我赢了,你会放人?”
姬瑶吸了吸鼻子,虚晃的眼神,沉默了会儿直言:“想救人可以,拿嘉平城来换。”
卓昱一惊,咬牙厉声道:“你做梦!”
“哦?都说少将军重情重义,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更是情有独钟。想不到在前程和女人面前,你依然选择前者。”
卓昱的余光盯着远方的身影,内心也火烧火燎一般,垂下了头。
一边的几个嘉平副将议论纷纷。
“这怎么行啊?嘉平不能给他们。”
“拿女人做人质,太卑鄙了!”
卓昱无计可施,也不敢轻举妄动。
“嘉平关一向由李阔将军驻守,我无权拿它做交易,公主要不先把火灭了?待我去请李将军回来,咱们再来商议如何?”
“你少在这跟我耍花招,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王婉儿身上四根绳子,每过一刻我让人解去一根,到时候你收到的就是一捧灰了。”
卓昱表面冷静,实则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武棣也是眉眼紧蹙,离开京城前王妃千万嘱咐保护婉儿周全,嘉平亦是不能丢,否则后患无穷。
一刻钟后“王婉儿”身上的绳子抽取一根,卓昱心都揪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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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威琉璃宫,双人对哭成了单人啼哭。
这是翎姬有记忆以来哭得最痛快的一次,一边哭还一边诉苦,确实心里舒坦多了。
不过她停下来了,弯弯依然是低声啜泣,泪痕满面。
嘴里不时骂道:“太过分了!大混蛋!”
翎姬看着心里不禁感叹,初次相见居然这么为她鸣不平,哭得感人肺腑,比自己都还伤心。
“别哭了,我都没那么难过了!过几日中秋夜会,我带你上拾川街上玩。”
弯弯一下停住:“我能出宫了?”
“每年中秋夜我都出宫看灯,到时候我把你带上。”
王婉儿陷入凝思,等出去找机会溜了,在这琉璃宫,翎姬公主眼皮子底下,万一哪天败露了到时候恐怕小命不保。
想着过几日就要放弯弯出宫去,翎姬让她睡在寝殿侧殿的罗汉榻上。
王婉儿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卓昱那天馋羊排,这几天肯定再找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之前听虎子哥讲过,她昏睡的日子里卓昱一天天茶饭不思,一直守在她床前。
实在累垮了撑不住了,才肯小睡一会儿吃点东西。
这么大人了真让人担心。
又想起方才翎姬说卓昱抱她,这下气得精神倍儿足。
要是在嘉平,恨不得连夜骑马回京城,以后再也不要见这可恶的家伙。
翻过身扒拉着衣裳,身上的首饰值钱的玩意儿摆成一排。
一个钱袋,里面三两银子和几十文钱。
珠钗耳环也值不了几个银子,就靠手上的羊脂玉镯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也不知道拾川离嘉平有多远?该怎么走?
或者先去伏羲镇,上次跟卓昱一块儿回嘉平,那一段路还有点印象。
出去把这手镯典当了,租个马车和车夫,到伏羲镇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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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城外沙场。
“王婉儿”身上已解去三根绳子,卓昱微白的面孔上冒着密集的汗珠。
就要解第四根了,卓昱闭眸沉沉道:“收兵!”
众人一愣,以为错听。
“徐副将,收兵回营。告诉城门守将,没有命令,不许开门!”
“少将军……”
说着收兵,可卓昱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侧过头:“武叔,你也回去吧!”
武棣明白他要独自留下救婉儿,可身为护卫,小姐性命攸关,自己怎能袖手全身而退?
望着大军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