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玩意儿,正好不知道在哪儿瞧见了舂兰。
舂兰这么多年都没把事情讲出来多半是担心惹祸上身,如今愿意作证的原因,只可能是苏莺给了她许了她什么。
墨钥猜测到此,望着眼前的几近疯癫的苏莺,有些不可思议,“你觉得皇后德行有失被废后,朕就会少了个束缚,就可以光明正大娶你了对吗?”
苏莺眼神微亮,下巴轻点了点。
墨钥觉得如果不是他还得保持皇帝的威严和风度,现在恐怕会跳起来指着苏莺骂醒她。
“先不论皇后德行是否有失,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
就在瞬间,苏莺脸色刷得惨白。
“可是我是因为你才会心生不满,想着办个宴席消解,才会和柳子骞………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了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苏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试图抱住他。
碍于她现在有身子,墨钥不敢大力推她,只能往一旁闪躲。
苏莺扑了个空,倒在漆椅上,面上的妆容被泪水打湿,狼狈不堪。
她咧嘴一笑,神色怨愤,“现如今的我是配不上你,可她程凝织更配不上,一个□□罢了,如果不是登基的后位必须是她,你也不会娶她!”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遍屋内。
墨钥努力匀着胸腔的气,这个表妹,还真是被从前那个他宠坏了,一个女子怎么对另一个女子说出如此怨毒的话语?
□□………
他紧闭着眼,良久才睁开,“今日这一巴掌是作为兄长给你的教诲,阿莺,你不该这般说你的长嫂,更不该用这种言语形容一位女子。”
墨钥转过身背对她,“我不知道你许了舂兰什么能让她愿意冒着得罪程家的风险指证凝织,但你大约是没调查清楚。”
苏莺还停留在那一巴掌上,没有缓过来。
“当年房中那位男子,是我。”
“我不是为了皇位要她,是为了她要皇位,阿莺,现在你懂了吗?”
墨钥说完离开后,徒留一个在漆椅上要疯不疯的苏莺,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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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程凝织第二次来睿王府,从前待字闺中时来参加过一次墨钥办的宴席,只是那时无意听见墨钥和旁人的对话,对她评价不算好。
所以这里于她而言算不得好地方,尽管后来墨钥做了解释,可那份不悦的忘不了的。
更何况第二次来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好事。
睿王府和她第一次来时没有什么不同,想着墨钥和苏莺那儿她去了也没什么用,她便去墨钥从前的寝居看看。
如今和他已经交心,她对从前自己不知道墨钥更加好奇了几分。
墨钥的卧房里很干净,一尘不染,应该是苏莺常让人收拾的缘故。
正在屋里走着,至榻边时忽觉脚下的声音不对,程凝织低头一看,心中奇怪,“小蝶,你来看看。”
闻声,小蝶上前弯腰曲起手指敲了敲。
“娘娘,这儿是空心的。”
程凝织轻点了点下巴,小蝶会意,沿着那块空心的地方摸了摸,最后停在一个交接处,用力一按。
地面立即凹陷了一块下去,小蝶愣住了。
“怎么了?”程凝织问。
待满脸莫名的小蝶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递给她后,程凝织指尖颤了颤。
她手中拿着的是两张小像。
纸张泛黄,但平整无皱,可见藏匿之人平日里对这小像的爱护。
第一张小像上的人,面容清冷绝尘,宛如谪仙,小像右下角标注:程相嫡女,身柔弱无骨,性温和大方。
第二张的画功更精致上乘,说宫里画师画的。
她认得这副画,当年先皇命所有贵族女子进宫,嚷宫里画师为其画像,为的就是给皇子王爷们挑选王妃。
她虽然注定是要嫁给未来皇帝的,但也按着流程去了一趟,画完后左右这画也无用,几日后她派人去取回来,想挂在自己房中,没想到宫里却说画遇了水没了。
可现在这副画竟然在墨钥房中,完好无损。
至于这第一副小像。
程凝织曾听府里的丫鬟闲聊时提过,市井间会流传一些画册,画册里都是些皇城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出身,貌美便可记录在册。
而她自己自然也是这些画册里的主角,但从前只是听说,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小像。
还是在墨钥的房间里,藏的如此隐匿。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从心底冒出来。
可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她第一次见墨钥是在宫宴,墨钥一出舞剑和醉翁亭的笛声让她一见倾心,可她很清楚,墨钥对她产生感情,远在她之后。
从前她认为二人没什么感情,如今解除了过往回忆中的许多误会,她也能肯定墨钥是在与她发生关系后才动的感情。
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又错了。
她和墨钥,似乎还有一个误会。
门外,墨钥结束了和苏莺的谈话出来后听府里人说凝织去了他从前的卧房,心情郁闷的他急于见到凝织缓解,立刻跑了过来。
“凝织,快抱抱我,这个表妹真让我生气!依我看别管她——————”
墨钥急不可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凝织对着两张纸又哭又笑的。
“你看什么呢?”墨钥走近低头也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