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我信。”程凝织受不了了。
“对了,簪子呢?”不是说失忆前的他亲手打了一个簪子吗?他打量了凝织的头发许久也没看见。
“太丑了,不想戴,交给小蝶管着了。”
这么丑的簪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戴。
但是他打的,这辈子也不可能丢。
墨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这才有了心思观察起无名小院的布局来。
院子清雅,以花木为主,有已经开过一季的牡丹木兰等空枝,还有盛丽正艳的紫薇茉莉,他俯身摸了摸那丛刚到他小腿的牡丹花枝,熟悉的画面又冲入脑海。
他挽着袖子,裤脚也被高高折起扎在膝窝处,拿着小锄头在泥地里勤恳耕耘,秋风扫落叶,秋风每每吹过无名小院时,带落枯枝上的树叶飘落,头顶上,肩上,都是稀稀疏疏的黄叶。
偶有几片落叶从脸上划过时,抬手轻轻一抹,便蹭上一道长长的泥印子在脸上。
他看着吹得满地的落叶,犯了难,“程姑娘,能不能让你府上的小蝶借我一把扫帚?等我种完这几株牡丹扫扫院子。”
屋内无人应答,不一会儿却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姑娘,正是小蝶。
“我家小姐说了,睿王是皇家贵子,不该在此虚度光阴做些没意义的事。”说完,小蝶又轻声提醒道:“小心待会儿又惹我家老相爷生气,说您没规矩,又拿着铁棍来打您嘞!”
墨钥看了看自己小腿上还未散去的清淤,笑,“无妨无妨,今日已经打过了,应当不会再打了,小蝶姑娘只管去寻把扫帚给本王,这院子脏了就不配程姑娘了。”
小蝶叹气,转身离开,墨钥又继续弯腰捣鼓起小花圃里的刚移栽进去的牡丹。
“原来这花圃里的牡丹都是我种的,难怪凝织你一进来就看着它们,你一定很喜欢。”墨钥得意说着。
程凝织难得的没嘴硬,“嗯,很喜欢,你种了好些,只存活了这几株。”
静心池初次后隔了几日,墨钥便日日登门拜访,来的第一日就被她爹程治抡着铁棍乱棍打了一通。
打皇子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程治敢做,更何况,墨钥也不是受宠的皇子。
被打后的墨钥顽强地和她说了几句好听话后回去又被先皇着人打了五十军棍。
又隔了一月再度上门,只不过是来种花的,依旧被她爹打了一顿,不还手也不退缩。
外人都知道她喜欢牡丹,许多人为了讨好她或是程治都会给她送些花种来,其中不乏皇子贵族,这些人也并非是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只是为了讨个好罢了。
是以为了平衡,通常各家送来的她都一一收下,绝不会偏袒谁,墨钥送的,自然也是如此,他是打着送花的旗号来的,先皇没法子怪罪,只能默许。
后来接连几日都是以新花种需细心栽养为由来访,看他一瘸一拐地在花圃泥地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疼得嘶哈一声,她心里也不好受。
“那时候,你真挺傻,任凭我爹怎么打你,先皇怎么警醒你,你也日日登门入府,每日都给我说同一句话。”
“什么话?”
“自己回忆。”
墨钥吃瘪,抠着后脑勺在院子里瞎晃悠,企图再通过什么东西激发出他的记忆,奈何徒劳无果。
因墨钥失忆的事情瞒了程府,到了晚上墨钥自然不能像在宫里和她约定的一样分房而睡。
在程府,他们还是恩爱的夫妻。
终于可以正正当当和凝织同床共枕,墨钥搓着手,按捺不住开心的心。
自从失忆以来就和凝织同床过两次,第一次他早早睡着错过了,没能好好体会,第二次睡到半夜被赶了出去,这一次,一定要好好体会。
这般想着,墨钥忍不住傻乐起来。
程凝织沐浴完进屋看见的就是他坐在榻上傻笑的样子,“你疯了?”
墨钥从床上下来,道:“想你想疯了,凝织,今日舟车劳顿你也累了,快来我给你按按腿。”
程凝织方才沐浴时便觉得浑身疲惫,此刻听见墨钥的话便不拒绝顺势走过去躺下,反正从前墨钥也给她按摩过,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聊胜于无。
凝织平日金枝玉叶的,这次为了帮他找回记忆奔波劳走的,他很心疼。
他坐在程凝织身旁,小心地抚上她左腿的小腿肚,深怕让凝织误会他居心不良。
小腿紧致而白嫩,手感顺滑柔软,按着按着,墨钥本来淡定的一颗心微微弹了一下。
“腰酸不酸?”墨钥问。
程凝织腰挪了挪,感受了一下,“有点儿。”
小腿肚上的手挪到了腰际。
水蛇细腰,一掌可握。
他的凝织真美。
“肩膀呢?”
“也酸,今日马车有些颠。”
为了出宫低调,她就带了小蝶,伪装成富贵人家出行,赶马车的便是在街头随意找的人,车技不如刘盛子,颠得她难受。
听出她话里确实有几分疲惫,墨钥旖/旎地心思少了几分,更心疼了,转而忧心。
“凝织,恢复记忆的事情不急,一年还长着,你不要那么累,我心疼。”
程凝织假寐的双眼微微睁开,挑眉看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想恢复记忆好方便的人,说这话未免太没信服力了些。
被戳破了心思,墨钥丝毫不觉得尴尬,道:“凝织,今夜我们要同床共枕了。”
“嗯。”
“你放心,我绝对听话,循序渐进,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