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晃着带给自己的糖葫芦。
其他家的小孩都能骑在爸爸脖子上,欢呼着举着小手,妈妈在一旁或者笑着,或是让爸爸小心点。
那样一家欢乐的场面,魏冉小时候从没有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可以一直陪着她们的小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做一个连爸爸妈妈一面都难见到的乖孩子。
但是每一次拿到奖状,爸爸妈妈都会很开心,就会带自己去游乐场,去她最想去的公园。
次数屈指可数,但已经是魏冉的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魏冉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鼻子一下一下地抽着气,身子特别重,好像飘在空中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冉慢慢地睁开眼,随之而来的一阵强烈的光,闪得眼睛疼。
她伸过手臂挡在眼前,心想着刚刚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
居然梦到爸爸去世了……
现在几点了,是不是睡过头了?她挣扎地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环保灯光,和不远处的医院标志。
不是梦啊…
爸爸真的去世了。
忽然间,那一口气顺着胸口顶上喉咙,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无声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田昀从门外走进来,见她又再哭,鼻子一酸,强撑着过去。
“冉冉…”摸着床上魏冉的头发,笑得悲伤又勉强:“不哭了。”
是啊,哭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
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猝不及防。
魏冉点了点头,艰难想把泪水憋回去,是为了不让妈妈难过,也是为了自己那双红肿的眼睛。
她听到妈妈愤恨的声音:“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你爸爸绝对是被人害死的!不可能是自杀!”
“什么…被害死的?”魏冉愣愣地开口,一时间接受不了田昀的这些话。
田昀抹了一把眼泪:“是工地上的那些工人把你爸爸送来医院的,他们说,说你爸爸摔倒在楼梯下面,流了好多血,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
魏冉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大的信息量,但还是留意到了田昀脸上的神情,那般怨恨的样子,从未见过。
爸爸是被人害死的,爸爸原本不会死。
她的脑海里混乱不清,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爸爸真的是被害死人,那那个杀人凶手,会是谁?
晚上,魏冉才从痛苦中渐渐抽离出来。
她下午哭得太伤心昏了过去,眼睛仍未完全消肿,像两颗红灯笼似的挂在脸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手机落在学校里了。
左子真…应该也很着急了吧。
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只能想到左子真。
与她相关的男性,就只有左子真了吧。
田昀去警察局了,魏冉留在医院里,她赤着脚下床,走到外面的护士台,问护士姐姐借了个座机打电话。
她记得左子真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很快便接通了。
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是冉冉吗?”
听到左子真的声音,魏冉这一整天的疲惫与悲伤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点,对着听筒,她又哭了起来。
左子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放声大哭的男生。
听到哭声,左子真恨不得立刻来到她身边。
今天听说她家里出事了,自己就心急如焚,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想着她家里的事情重要就没再打扰,只是悬着一颗心始终未曾落下。
直到手机打进一通陌生电话,心灵感应似的,就觉得是魏冉打来的。
只是听到她哭,那颗心似是被狠狠地攥住一般疼。
良久,哭声变成了轻轻的抽噎声。
左子真一直未打扰她哭,好像知道这是她缓解的方法一样,听到一声一声的抽噎,才低声道:“你在哪?”
莫名的心安。
魏冉磕磕巴巴地报了医院的地址后就挂了电话,她其实不希望左子真来,一是因为不想让妈妈看见他,二是自己现在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伸出手拉自己一把,即便是陪着她静静地坐着也是好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地就报了地址。
左子真打了出租车,很快赶到医院里,跑上楼梯,看见蹲在护士台旁边,那可怜的一小只。
脸上还淌着泪,抽抽噎噎的。
左子真轻轻的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见她抬起脸,看着自己的表情并不算爽朗。
一个护士突然开口:“你是她家人吗?她刚刚给你打的电话吧?小姑娘哭了好久,我说了半天让她回去她也不肯,快把她带回病房吧要感冒的。”
左子真这才发现她还赤着脚,蹲下抱着自己也许就是因为冷。
他有些无措,蹲下去与魏冉平视,商量般地开口:“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魏冉没吭声,只是将头埋进双臂之中,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左子真拂上她的手,那葱白的指尖凉得吓人,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问那位护士病房是哪一间。
顺着她所指的病房,左子真将魏冉报到床上躺着,出去借了盆和毛巾,打了点热水进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将魏冉冰凉的脸捧在手里,用湿了热水的毛巾轻轻的擦拭,温暖的感觉让魏冉渐渐放松下来。
紧接着是手,将毛巾浸在热水里洗净,又帮她把赤着的脚给擦了干净,最后将人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