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球赛后留下的淤青。
她好像在泄愤一样,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等她玩得累了,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一场球赛。
结束之后,魏冉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看一眼左子真都不愿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淤青,有些不为所动地挥了挥胳膊,沈涛终于上前,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
左子真摇摇头,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魏冉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眼神实在算不上担忧或是害怕,而是从那片漆黑的眸子中,透露着一些诡异的期待。
开了头的事情便不会轻易停下,左子真对魏冉接二连三地找麻烦而感到疲惫,每每想与她好好谈谈,都以失败告终。
从一开始无关痛痒的恶作剧,到她私底下歇斯底里地咒骂和居心不良的使坏。
魏冉每次都站在道德最高点来指责左子真,让他无法分辨无法反驳,只得默默承受着她的一切怨恨。
其他人只觉得魏冉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很幼稚可笑,像一个中二期的小学生在搞恶作剧。
直到魏冉一次又一次在左子真面前,用着最难听的话骂他为什么不和他爸爸一起去死,众人才缓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师的谈心教育并没有起到作用,魏冉的眼泪流得恰到好处,每次都会一转攻势让自己成为那个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对左子真做的事情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报复。
没有人能管得了她,就连被她伤害的左子真,似乎也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魏冉用尖锐激烈的言辞让场面一度难以收场,可左子真回馈给她的,只有沉默。
左子真像一块海绵,包容着她所有的举动,没有反抗,没有争执。
他本可以用同样尖锐刺激的话语回赠给她,也可以用他的冷漠,他自身的力量来警告她,可一而再再而三,只有沉默不语。
或许是左子真受气包一样的形象让人恨铁不成钢,又或许是魏冉对他的打扰影响到了别人,那些窃窃私语捕风捉影的人,终于对着魏冉充当起了‘正义使者’。
“差不多行了,你们俩的恩怨情仇能不能别再学校里吵。”
“就是啊,警察都管不了你每天发的什么疯啊…又不是左子真害死人的,有本事你到地下找他爸爸去啊。”
“就是…就知道搞连坐,其实就是欺软怕硬。”
此起彼伏的言论看似是以正义的角度,实际上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比起魏冉,现如今这些人才更像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高高在上的圣人。
魏冉的重点不是这些人,她对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也不甚在意,只是在一阵喧闹声中,她听到了自己最不能忍受的话。
“又不是左子真害死你爸爸的,你老来找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辜啊,遇到你这样一个疯子。”
这些人躲在角落里,轻而易举地挑起魏冉脆弱的神经,让她陷入死局,再度发狂。
魏冉寻着声音,看向那片角落,眼睛瞪着说那话的男生:“你再说一遍。”
左子真猛地站起来来到魏冉身边,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不要再往前走,低声劝她别这样。
“你闭嘴!”魏冉挥开他的手,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是骇人的红血丝:“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男生自是不会怕她,径直走到她面前,全然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我说左子真没有错,你不应该拿他爸爸的错误来惩罚他,这不公平。”
“公平?应该蹲监狱的人逃避责任选择自杀没有受到丝毫的惩罚,这就是你说的公平吗?”
男生一一反驳:“可这不是你搞连坐责任的理由,连警察都没有这个资格,你有什么资格以你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别人。”
“陈卓!”左子真终于大声嗬止:“别说了。”
被叫做陈卓的男生并未住口,虽对左子真的制止感到不明所以,但自认为正义凛然的他怎么会停下:“你几次三番来找左子真麻烦,其实就是想满足你自己的报复心理罢了,神经病。”
陈卓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往魏冉心口扎刀,她好像被人戳中心事一般愣在原地,羞愧和愤怒在心间来回撞击,渐渐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耳鸣声。
魏冉胸口重重地起伏着,几乎是瞬间,她一把举起身边空着的椅子举过头顶,顷刻间就要往陈卓身上砸去。
左子真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情绪,见她快要失控,不管不顾地上前抱住她的身体,一只手拦着她快要砸下的动作。
众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惊呼着后退,陈卓似乎也被她吓到,后退了几步后不知哪来的胆子,也恶狠狠地上前:“有本事你来啊,以为我怕你啊!疯子!”
被禁锢在左子真怀里的魏冉动弹不得,红着眼睛咬着下唇,手中的椅子被左子真截了下来,只见他收起了一贯的沉默,转过身对着陈卓脸上就挥了一拳。
“你给我闭嘴。”
事情发生的太快,教室里的人都不敢说话,也都不敢上前拉架,陈卓被打得蒙了,反应过来后也举起拳头给左子真来了一拳。
“你TM是不是疯了,老子在帮你你打我!”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上前拉架,有些嘴欠的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骂:“左子真是不是有毛病啊,干嘛要打陈卓,不应该谢他吗。”
“诶呀,人家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别去掺和了。”
推搡过程中难免发生拥挤,众人都一拥而上,为自以为的正确拉架,魏冉躲避不及摔倒在地,脚踝被人结结实实地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