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
左子真缓慢地抬起脚向她走过来,魏冉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下意识地回退对于左子真来说几乎是当头一棒。
他身体一僵,大步向前,手指扯下口罩喘了口粗气,声音沙哑道:“这么害怕我啊?”
魏冉没有回应他,偏过头不去看他,护着怀里的小猫想从别的地方走,却被左子真用身体给拦住了。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呼吸间的气息透着病气。
魏冉将怀里的小猫搂得紧了些,左子真的视线移到她的手上,漆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来:“你连它都可以可怜,为什么就是不能可怜可怜我…”
左子真说的“它”自然指的是魏冉怀中的猫,魏冉皱起眉:“它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左子真嘲弄一笑:“它被人抛弃流落街头,我也是被你抛弃,一个人在街上、在你家门口等着你,等着你能看我一眼。”
“我在你心里连只猫都不如是吗?”左子真的声音发着抖,从喉咙深处传来两声低咳:“咳…呵,它比我幸运多了,你可怜它,喜欢它,能带它回家。”
他看着魏冉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但你讨厌我,恨我,对我避之不及,对吗?”
左子真的眼睛太过于炽烈,魏冉不敢看他的眼睛,逃避似的偏着头不搭话,而他像是被魏冉闷不吭声的态度气到了,半是愤怒半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可它没有你还可以去寻找下一个主人,我没有你的话,只能去死了。”他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真羡慕它…”
左子真的眼睛落到猫上,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眼睛里的敌意,也或许是魏冉身上的害怕感染到了它,小猫呲着牙,朝左子真发出攻击的低喘声。
魏冉赶紧摸了摸它以作安抚,她温柔的抚摸和怜爱的目光刺激到了左子真,他居然开始嫉妒起一只猫。
“你抱抱我好不好…你抱抱我…”左子真自顾自的上去拉住魏冉的胳膊,魏冉挣脱不开,怀里抱着猫又使不上劲。
左子真嘴里自说自话,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搂着魏冉的腰,整张脸贴着她的小腹:“你爱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魏冉吓了一跳,愣在原地身子都僵住了,任凭他搂着自己低泣着,嘴里说着那些胡话。
“我知道你去看了医生,你去治病了…你也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陪你,我陪你一起…”
魏冉低下头,看见他眼里真切的目光和闪烁的泪光,张了张嘴,还是没勇气说出个什么。
左子真知道她去看医生治病了,左子真知道了一切,还是不顾一切地要和她在一起,毫无尊严地跪地挽留她。
他眼睛里流着泪,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魏冉却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体温。
他在发烧,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先站起来。”魏冉吸了吸鼻子,腾出一只手想把他拉起来,被他攥在手里不肯松开。
左子真双眼迷离,怎么也不肯放手:“我不要…”
都说生病的人力气会减弱,但魏冉却实在没感觉到左子真的虚弱,反倒被他擒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她无奈叹了口气:“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有!”左子真低吼一声,情绪像突然爆发了一样,双眼充满了红血丝,仰着头看着魏冉:“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魏冉偏过头,挣了下手:“你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喝多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我没喝多…我也没生病,我很清醒。”左子真甩了甩脑袋,一只手撑在地上费劲儿地让自己站起来,魏冉见他站定后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他。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吗?”左子真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真的让你这么难受,你连一秒钟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魏冉不再反抗,对上他的双眼:“是我自己,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在一起,因为真的太痛苦了,这段关系,我们的相处模式,都不是一对正常的恋人会做的。”
“我们早就应该结束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魏冉看着他,竟耐心地给他讲起了道理:“是我不好,是我招惹了你,也是我一厢情愿地恨你,把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
说到最后,魏冉开始了抽噎,怀里的小猫不知道什么情况,仰着小脸对她喵喵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
“不是的…”左子真松开了她的手,笑着抹掉她的眼泪,声音轻轻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心甘情愿的,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让我陪着你,陪着你一起治疗,等你病好了,等一切都好了,你再决定好不好?”
魏冉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左子真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地说:“你怎么不信我呢,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左子真的话也染上了哭腔,他鼻尖红红的,说话间的鼻音很重:“我之前说过的,会好好照顾你,我也说过会替我爸爸赎罪,所以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承受,让我陪着你,陪你好好的治病,至于我们的事情,等你病好了,之后再说好吗?”
他的指腹滑着魏冉的脸,话语温柔地像在哄小孩子,自魏冉治病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这对于一个成日被病魔缠身,被抑郁情绪纠缠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更不用提魏冉自第一阶段的治疗以来,除了自己的主治医师以外,身边就没有一个人陪伴过她,给予她温暖。
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与温暖都会有一种适可而止的感觉,他不会越界,不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