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一阵嘈杂声中,纷纷议论此事。
“来人!”
南疆王从来都以和蔼著称,施行的是怀柔政策,但是南疆之所以海晏河清,便是因为他手段高明,从不偏颇,不雷厉风行,却实施有道。
座下瞬间安静,纷纷盯着那只通体雪白的神鹿,它环顾四周,茫然无措,在侍卫的驱赶之下,缓慢上前。
“神鹿乃是我儿孟忱所猎,当拔头筹。”
众人齐声祝贺,“殿下威武!”
孟南岁对于此举,一向是嗤之以鼻,溜须拍马他们最是擅长,若说治理水患,征战边疆,他们这些人,便从来都是虚与委蛇,能推则推。
“太子哥哥难道只猎得这一只神鹿?”
“南岁公主,这一只神鹿便已是独一无二,不可多得,什么叫只猎得一只?”
她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那刺耳的嘲讽声,揶揄着她的无知。
长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听小梨枝提及过,这个人一定是惯会与他作对的朱世子。
她原是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后又嗲声嗲气道,“太子哥哥本就才貌双全,一骑绝尘,如今又猎得神鹿,是朱世子你呀……”她捂嘴嗔笑道,“十辈子也赶不上的呢!”
她就喜欢瞧他恼羞成怒的模样,越是气急败坏,她越是欢喜。
“恐怕为给朱世子你觅得佳人,说媒之人的鞋都要踏破了吧?”
两个人在这南都城中,名声都不大好,原因都在于,好色。
但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反而相互看不顺眼。
“喃喃。”
听着老父亲的制止,本欲做鬼脸嘲笑他的孟南岁,只好装柔弱地委屈道,“喃喃只是实话实说,朱世子哥哥不会生喃喃的气吧?”
她只见他嘴角抽搐,没好气地说道,“哥哥自然不会生妹妹的气。”
孟南岁一阵作呕,称他一声哥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南疆王点头示意,一旁的太监才仰头喊道,“太子殿下猎得,两只猎物!”
孟南岁以为打赌输了的渡北年至少会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输。
可此时的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盯着一直猎物,满是笑意,叫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他笑意为何,可莫名地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她竟然有一日,会怕了敌国皇子,一个说是皇子,却不过只是寄人篱下,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质子。
说的难听些,便是囚徒。
或许是她预谋在先,作弊在后,所以才会做贼心虚。
她也是提前从三皇兄口中得知,太子哥哥确实只猎得一只神鹿。
为赢得赌约,只好央求三皇兄再放一只猎物进去。
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天生胆大妄为的性子,改变又何止朝夕。
“父王!”她忽地起身,鼓起勇气,“儿臣有一事,恳请父王应允!”
她知道父王今日心情甚好,她若提及任何请求,也不会被轻易否决。
“哦?”南疆王慈眉善目,乐呵呵道,“喃喃想要何物,父王无有不应!”
孟南岁走上前俯身行礼道,“父王,今日林中,喃喃遇见杀手,无一不想取我性命!”
“什么?”
南疆王忽然变作脸色,惊恐之极,听此话来胆寒,生出冷意。
南疆王顿时心疼地唤道,“快上前来让父王瞧瞧,有没有哪里受伤?”
孟南岁转了一圈,钻入他的怀中,搂着父王的脖子,笑道,“喃喃这不是没事吗?”
孟忱惊觉个中蹊跷,也徒生憎意,竟然有人将念头打到公主的头上,“喃喃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她注视着已无笑意的渡北年,歪头笑道,“父王,这可得多谢渡公子,是他及时发现杀手,并就地诛杀,否则喃喃就不见到父王了~”
她扭着纤腰,挑衅地瞧着他,肆无忌惮。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瞧见渡北年摇晃着杯中酒,正欲下肚。
他不紧不慢,平静冷淡,似乎饮的是清茶,而非烈酒。
又好像她方才所说的渡公子,本就不是他。
南疆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可怜的宝贝。”
她的话不仅没有安抚到众人的心绪,反倒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个中玄机便是在于,这位渡公子的身份乃是北国质子。
作为北国质子,来到南国本就受人监视,毫无自由,可一个质子只身来到南疆,离家越远,便是离敌国最近。
他的生死握在敌人手中,那么敌人的生死也握在他的手中。
所谓的杀手,是不是北国派来的,又未尝可知呢。
而他救下她,又是不是以退为进呢?
“所以父王,喃喃想请求父王,恩准渡公子做喃喃的贴身侍卫。”
这样请求在众人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他是不是北国质子,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轻易成为公主的贴身侍卫。
而他渡北年呢,若是真成为了公主的贴身侍卫,不就代表他随时能以她为质,反制南疆。
孟忱一度担忧她的人身安全,没有少派人保卫她的安全,而这个他一直都认为城府极深的男人,此刻却能够堂而皇之地与她日夜相处,叫他往后都不得安生,日夜难寝。
他骤然间急了眼,厉声呵斥道,“喃喃,别胡闹!”
“父王~”她搂着南疆王的脖子,继续撒娇道,“您方才说的,对喃喃无有不应。而且,渡公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