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拨弄了一下酒瓶,瓶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瓶口稳稳地停在了我这边。
“大冒险。”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总算轮到你了凯茜!”戴贝丝说:“柜子游戏!你得和下一个转到的人进那个衣柜里呆五分钟!”她指向卧室门口那个白色的大衣柜。
“行。”我灌下一口啤酒。
“怎么不让凯茜和下一个人接吻?”贾德尔顽劣地笑着说。
我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我来转!”乔治兴冲冲地说:“So…这个人是……嗯,贾德尔。”
贾德尔挑了挑眉。
“哦~快去快去!”阿斯和艾薇推他的肩膀,他有些犹疑地站起来:“……好吧。”
他看向我,我没理他,转身走向衣柜。
柜门一关,这里仿佛同外界嘈杂的声音隔绝开来。黑暗之中,羊绒的衣物拂过面颊垂在脸旁,吊灯金黄的光透过柜门的缝隙钻进来---贾德尔浅棕的眼睛据我不过咫尺,幽幽地闪烁着光芒,如一潭反光的泉水。
樟脑和酒味包裹我们,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凯茜,你喝了多少酒?”贾德尔低声问我。
“我觉得没你多,怎么?”
“少喝点,一会儿有party,会有人带上等的威士忌。”他笑着说。
“哦。”我兴致缺缺。
他沉默了几秒,猫一般的眉目低下来,像黑暗中潜伏的猎食者:“…刚刚那不是真心话,你很漂亮…但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说。”
我眨了眨眼:“为什么?怕起哄?”
贾德尔没说话,神秘地眯起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谜语人。”我心想。
之后是良久的安静,我低着头,能感觉到他在注视我---这很别扭,我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但最后也只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之后选择伸手去揉他被衣服蹭乱的头发。
贾德尔的头发很蓬松,横七竖八地翘着,但是却一点也不硬,把手指插进去又舒服又暖和。
我正想帮他理理头发,结果手却被一把抓住。
我的心猛跳一下,同时发现他的呼吸正在渐渐加重。
“……你怎么了?难受吗?”我凑近他问。
贾德尔摇了摇头,眼神有点恍惚---这可不太像没事。
我的手滑向他有些苍白的脸,他一直抓着我的手背,手心缓缓地有些出汗。
“…我们出去吧贾德尔。”我皱眉说。
他笑着摇了摇头,神情有点虚弱:“……还没到五分钟呢。”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不管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没事。”他抓紧我的手不让我动。
“…你声音都哑了。”我担忧地说。
“真的没事。”他笑了笑,像猫一样用脸蹭我的手。
“……Hello~!时间到了!”阿斯猛地拉开柜门,七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
我靠,被曝光了。
我连忙把手抽回来。
“啊啊啊你们俩干什么呢?!”艾薇大呼道。
“…没没,没干什么。”我用衣服挡住脸,虚心地说。
“我们都看见了,你摸着贾德尔的脸!”弗雷德说。
所有人大肆起哄……我恨不得直接钻进地底下。
“…他脸上有虫子。”我瞪大眼睛看向贾德尔,心想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憋着笑点了点头:“…嗯,对,有虫子。”
克鲁修没好气地说:“你们觉得有人信吗……”
“不是,先别堵在这儿了,好歹让我们俩出去再说吧?这个姿势很难受的!”我试图转移话题。
“先说清楚你们俩在干嘛~”艾薇坏笑着说。
这时,客厅里的大门“砰”一声被关上了---一个穿着厚实皮草的高壮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两只灰兔子和一串野鸡,背上挂着一把□□,浑身落满了未化的雪和冰碴,水珠顺着他的高筒皮靴往下流。
他的脸很沧桑,棱角分明,金黄的头发和黄绿的眼睛与克鲁修如出一辙。
跟着进门的还有一只呼哧带喘的马犬,它抖搂一下身上的毛,飞溅的水珠落了满地。
“爸!”克鲁修喊道。
“我回来了!呦,好热闹啊,兄弟姐妹们欢迎欢迎!”赛斯先生爽朗地说。
“叔叔好!”我们争相围过去。
……感谢赛斯先生成功转移全场视线。
赛斯先生抱了抱小爱丽丝,赛斯夫人帮他脱下厚重的皮草放到一边,夫妻俩亲昵地搂在一起接吻。
“我靠…哥们,你爸也太酷了!”阿斯双眼放光地摸着赛斯先生的□□,低声对克鲁修说。
赛斯先生笑了两声,从阿斯手里拿回□□:“哥们,我想你最好别碰这个。”赛斯夫人被他搂着腰,一只手勾着赛斯先生的脖子,宠溺而慈爱地笑着---从他们俩的表情里看得出浓浓的幸福。
“好了,你们在干什么呢?party怎么还不开始?!”赛斯先生问。
“我们刚刚在玩酒瓶游戏。”克鲁修说。
“酒瓶游戏…哦,小年轻玩的玩意,来吧男孩儿女孩儿们,party该开始了!”赛斯先生拨弄几下墙上复杂的开关---灯灭了,继而亮起七彩变幻的霓虹灯,闪烁着跳跃在屋子里。
“可是酒瓶还没轮到我---”阿斯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