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堂兄?”萧明雪上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
云舒脚步不停,随口道:“治不好,他要完了。”
“不行,你给我站住,”萧明雪挡在她身前,蛮横道,“我命令你必须治好我堂兄!”
“你对我家姑娘客气点。”紫苏不满地瞪她。
“我就不,你们——”萧明雪抽出别在后腰的鞭子,指着二人。
紫苏警惕地护在云舒身前,云舒也做好了教训萧明雪一顿的准备。哪成想,正张牙舞爪的人竟莫名其妙哭了起来。
她先是面无表情地流泪,然后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索性坐在石凳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哭声震天,任谁听了都得道一声凄惨。
“你哭什么呀?别哭,别哭。”紫苏没见过哪个人情绪转换能这么快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云舒也是惊了,她只觉得靖国公府的人多少都有点毛病,一个比一个奇葩。她忍着把人毒哑的冲动,僵硬地劝道:“别哭了。”
不说倒好,一说萧明雪嚎得更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喘:“你必……须……救他,他……是好人……呜呜呜——”
“闭嘴,人能治。”云舒实在受不了她的鬼哭狼嚎,沉声打断她。
“啊?”萧明雪猛地止住哭泣,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真的。”
萧明雪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她擦干脸上交错的泪痕,又恢复了刁蛮任性的样子。紫苏都看呆了,暗叹她是个神人。
“哼,你要是治不好我堂兄,本小姐要你好看。”她扬着下巴,故作凶狠地说。
云舒懒得理她,径直走出了靖国公府,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建议萧大小姐多吃些核桃。”
“核桃?”萧明雪嘟囔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气得跺脚,“我才不要吃核桃,坏女人!你个坏女人!”
云舒一般情况下不会住在往生阁,是夜,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装作无意瞥了一眼身后,一个闪身躲进巷子。
暗处的清扬慌忙现身,四处张望:“人呢?怎么一不留神就不见——哎呦!”
后腰被人狠狠踹上,他面朝大地摔了个狗吃屎,太阳穴被抵上一根寒光毕现的银针。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合作就别在背地里耍小手段。”云舒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扬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晃神间,身后的人已没了踪迹。
清扬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长舒一口气:“我滴奶奶,她是鬼吗?”
他做暗卫这么多年,跟踪技术绝对是一流的。这姑娘不但能发现他,还能把他打趴——啊不,暗算,简直太恐怖了!
清扬怀揣着震惊和沮丧,灰溜溜地回去复命。萧北熠早有所料,摆摆手让他退下。
合作,讲究互相信任。
云舒是有本事的,她放清扬全须全尾地回来,便是在警告他。人嘛最忌得寸进尺,人家给了台阶下,自然不能再挑衅。
萧北熠的腿没那么难治,云舒很快敲定了相关事宜。靖国公对此非常重视,还特地挑了个良辰吉日。
正式治腿的那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靖国公他们都围在萧北熠院子里,地位低的下人们没资格和主子站在一处,也扒着院门往里偷瞄。
云舒看着他们顿时生出一种自己是猴子的感觉。
萧北熠也有些尴尬,他试探着问:“大家要不要去厢房歇歇?”
以靖国公为首的四人齐刷刷摇头。
萧北熠暗自扶额,其实大家倒也不必这么关心他。
“圣上驾到——”院外传来一声高昂的呼喊。
云舒挑眉,不禁感慨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
樾帝身着紫色云锦龙袍,在两队御林军的护送下,大踏步走进院子。众人纷纷叩首,除了坐在轮椅上的萧北熠外,就只有云舒一人站得笔直。
“大胆,见到圣上,还不快快行礼!”樾帝身旁的公公掐着一口尖细的公鸭嗓高声呵斥。
“无碍。”樾帝随和地摆摆手。他早得到消息了,世外之人嘛,有些脾气很正常。
他走到萧北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却看向云舒,“神医,朕的亲外甥就拜托你了。”
“亲外甥”这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云舒只笑笑不说话。皇帝这表面功夫做得真是好,就是队尾那些个太医太显眼了,当谁看不见一样。
云舒治疗的过程自然不会让众人围观。屋内,她摆开一排淬过药的金针,放在烛火上烤热。
“要麻药吗?”
萧北熠摇摇头。他在战场上什么重伤没受过,扎针这点痛算什么。
云舒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片刻,但笑不语。
直到针扎在身上的时候,萧北熠才明白那个笑容的真正含义。
治腿首先要打通全身的经脉,云舒从后背开始施针。
每一根针的落下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像是长钉钉进脊骨。萧北熠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沿着下巴滴落,他咬紧牙关,愣是一声不吭承受着后背的剧痛。
云舒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欣赏,翻手落下最后一根针。
萧北熠顶着一后背的针端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云舒将针取下,收拾妥当后就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一众人眼巴巴地盯着她。
云舒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道:“没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下人的一声高喊:“不好了,公子中毒了。”
她脸色一变,疾步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