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的孩子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来，吸引了李素纶的注意。簇拥在一起的孩子们尖声欢笑，高举手里的玩具零食在雪上疯了似的奔跑。
在他们前方有个孩子孤零零地走着，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一些存了捉弄心思的小孩冲上去，把他撞倒在地。
“……”头埋进了地里，那男孩显然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双手撑地站起来，他身形晃了晃，看那群捣乱的孩子眼神冷冰冰的。
“坏孩子！”不知从哪里地方的雪球砸在他的脸上，他紧闭上眼睛，手挡住自己的脸。
只见左边的女孩弯腰又搓成一团雪球，砸在男孩肩上，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朝着他大声嚷嚷。
“我们不跟你玩！”
见她这样干，那群孩子也起来耍心，纷纷弯腰搓团，朝他扔过去，一些胆大的还推搡那男孩，强迫他睁开眼。
嬉笑声传开，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唯有那站在大声嚷嚷的女孩背后的那位小女孩，她眼神怯怯地看着那方，没有动作。
“苏姐姐……让他们别砸了，我们还没有玩跷跷板呢……”
苏茗茗哼了一声，“不要！我在教训坏人！那可比跷跷板好玩！就是要多砸他！”
那些孩子听了，打得更起劲。
小女孩声音更小了。“那天他只是太饿了，才偷的包子，而且老板也原谅他了啊……”
苏茗茗瞪了小女孩一眼，后者立马缩头，眼眶也红了。
“小时候偷包子，长大了就抢！”
苏茗茗叉腰，见那男孩被推倒在地，被压着爬不起来，她眼睛霎时弯了，自以为成了英雄。如果身后有翅膀，她一定会高兴地抖擞几下。
“喂，你爸是这么教你的？”苏茗茗背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她怔愣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就被人重拍了下。
苏茗茗望着突然出现的大人，眼睛也红了，嘴巴张开就要哭喊，结果那大人弯腰捂住她的嘴，她只能瞪着眼看她唔唔叫。
那是位高挑，穿着单薄的女性。她垂眸俯腰，眉眼如山水画般清淡，唇色也淡，咋一看就是个冷冰冰的人，唬得住孩子的那种。
“别砸了。”女性一声厉呵，那些孩童都讪讪停手，并且稍微离她远了点。
李素纶瞧了瞧地上趴着的男孩，他正在试图站起来，看样子没什么事，李素纶低头看向小型版苏茗茗。
看得出几分美人模样。估计是这群孩子的小女神，所以才带得动他们。
“我说，苏先生就是那么教育你的？聚众怂恿，殴打别人，挑起是非？”
苏茗茗大大的眼睛瞪着她，唔唔大叫。李素纶移开手，女孩清晰的声音入耳。
“我惩罚的是坏人！不关你事！”
“可我觉得，你才像坏人。”李素纶见她变得不可置信的神态，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力度没控制好，直接弹哭了对方。
李素纶：额。
她不好意思地转身掩饰自己的尴尬，向那男孩走去。估计他的脚有伤，几次想站都站不起来。
身后的女孩哇哇大哭，其余的孩子个个木着脸，神情不愉。
李素纶感觉出来了，为什么苏茗茗会崩坏，因为她的三观长歪了，如果不及时止损，恐怕就真成系统说的那样。
地上的男孩浑身冷冰冰的，却也拒绝李素纶的靠近，他沉默着不作声，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雪浸湿，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冷得身体不停打颤。
“还能走吗？”李素纶也不管他的抗拒，直接把他提起来。
在看清那男孩苍白又通红的脸后，李素纶惊讶不已。
魏中清？
她愣神的期间，男孩已经抽出自己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向着家的方向走。
他看起来着实惨，睫毛上沾了雪花，化作凉水湿漉漉划过脸庞，他一呼一吸，从头到尾，连句话都不曾说过。
天色与地面齐平，尽头连成白光一片，刺得人眼疼，男孩吐出的气息白雾一片，视野景象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他的脚飘浮着踩在雪地上，行动迟缓，脸冻得发僵。
“娃儿也，回来吃饭喽。”远方妇女唤孩子的声音飘渺传来。
茫茫雪景，一抹孤影越显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卷入天际。
原本李素纶还想着跟苏茗茗道个歉，可她看着那男孩那么虚弱，怕他路上出事，也顾不上苏茗茗，便偷偷跟着他走了。
“能追踪苏茗茗的行迹吗？”李素纶跟在那男孩身后，心中说道。
“能，她现在往东方向离开了。”
李素纶心安下来。
前方的男孩好似是厌倦了身后的人，侧过头来，那双黑眼瞧着她看。
“姐姐，别跟着我了。”
李素纶完全不把他的话放眼皮子里，被发现了也不尬，几步跨到他面前，蹲下来。
“小鬼，你家在哪儿？上来，我送你。”
小鬼立在雪地里没有回应，那双眼自始至终都是暗淡的，没有波澜的。他脚步转了个弯，一步一步越过她。
我是舔狗……我是舔狗……
李素纶默了下，又是几步往前，滑到男孩面前快速蹲下，男孩没意料到，身体一往前扑，双手抱住了她的脖子。
而她那双手快速地分开男孩的腿，置放在两侧，李素纶用力嘿了声，直起身体来，颠了颠。
魏中清：“……”没意料到，且大受震撼。
“家在哪儿？”
“……西北方向走。”魏中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