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津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一言不发。许久,他拿过我的杯子放在脚边,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他,凝视着我。艰难开口问道:“你……你……我只问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我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慢慢问道:“我……我想问,你……你到底……到底喜不喜欢他?”我抬起眼来看他,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几分钟前在门口,仙道转身离去时他不是反应很快立即就明白仙道放手了吗?现在脑子里怎么又一团浆糊了?
如果我喜欢的是仙道,那他为什么还要放手?是嫌弃这世界太美好吗?我皱着眉看着他,眼前的人实在是愚蠢,让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
他晃了晃我的肩:“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看你哭得那么伤心……你……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我抬眼看他,闷声问道:“如果我真的喜欢他怎么样?你也放手是吗?”他愣住了,望着我……
他盯着我,眼神莫测,忽然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我倏然一惊。
他望着我,嘴唇抖动了两下,用力抱着我,紧紧抱着,声音颤抖说道:“我……我以为……我以为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但是如果……如果你真的改变了……那请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好不好?”
他凝视着我恳求道:“一个月,就给我一个月的努力时间好不好……一个月以后如果……如果你还是觉得喜欢的是他……那我……那我……那我来成全……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舍得……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做不到现在放手……”他抱着我,靠在我肩上,压抑着哭泣的声音,身体轻微颤动着。
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太久不见了吗?为什么与他的沟通如此困难?他依然在我肩上,沉浸在自己的理解里哭得不可自制,我不想抱他,也不想安慰他,我想安慰我自己,为什么这么难,面对这么奇怪的脑袋,我以后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望着我问道:“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再让我争取一下,我……如果到时候,你确定真的喜欢的人他,我可以放手,但我不甘心现在放弃。”我看着他,什么是稳妥,什么叫冷静,全体不翼而飞,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自顾自说着,直冒傻气。
但,终究是心爱之人,见他如此终究是于心不忍,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问道:“我也只问一个问题。”
他愣愣看我:“你说。”
“我想问……你哭之前能不能先仔细想想,仙道为什么放手?”
他直直看着我,一脸无措。我将他抱着我的手放下,从他脚边端起我的杯子,离开沙发去加热水,留他一个人在沙发上自己思考。
等我喝完半杯茶,看他依然愣在那里,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早了,你要是想不明白,那就先回东京慢慢想吧。”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脸上似有惊喜神色,他突然起身冲过来,将我杯中的剩下的茶全部撞翻。
他大力抱着我,恍然大悟道:“他放手是因为知道你依然喜欢的是我?!他昨天告诉我他向你说清楚了喜欢你,所以你今天晚上是去答复他的对不对?!”他下垂的眉眼激动得上挑,双眼放着光芒,声音因强烈的喜悦而颤抖。
我看着他,成熟的脸上绽放出单纯和愚蠢,我真的很无奈。他抱着我,万分喜悦地嘟嘟囔囔着太好了……我拍拍他道:“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疑惑看我:“回哪儿?”……请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悦道:“回你自己家。”
他诚恳问我:“我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我……我觉得今天可能不太适合去仙道那里。我今天不回东京,我明天请假要回一次秋田。”
我看看他,自己进了房间,拿了条毯子扔出来,说道:“浴室在我卧室里,你不方便进来洗澡,不回去的话自己将就一下。”说完,我关上卧室门,不再理他。
第二天早上起床,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小碟炒蛋,他已经出门了。
连续两天,我既没有见到仙道也没有见到深津,我不想找深津,也没有脸找仙道,只是自己安心上学。晚上接到了彩子的电话,她打趣道:“解决了你和深津的问题,我真是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清净了!”
我蔫蔫说道:“这几天我也很清静。”
她惊讶问道:“怎么会?深津一成那个神经…奇怪的男人能让你清净?”
我有点沮丧回答道:“说来话长,总结起来就是,我和仙道说清楚了,但和深津说不太清楚。”
彩子呵呵了一下:“你舍得和你那钓鱼哥哥说清楚?”
“嗯,我改邪归正了,但还真是挺难过的。”
彩子叹了口气道:“想开点,十年前就是深津病,改不了了,仙道年纪也不小了,早点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正说着,听到有人敲门,我赶快和彩子道别挂断电话去开门。开门一看,是深津。他正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笑到露齿。一大束花,一大束娇艳的,粉色的花。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这个调调和他相当不搭,整个场景既不想爱情片,也不像文艺片,像聒噪的喜剧片。见我愣着,他有点局促道:“……我……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转身让他进来,有点纠结要不要纠正一下他病入膏肓的审美。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在意,自己动手找了个罐子,将花束插了进去,放在餐桌上。他双手撑在桌上,兴致勃勃看着我说道:“明天周末,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想也不想回答道:“不行,没兴趣和你约会。”
他摇了摇头:“不是,不是约会。一起去一个你一定很想念的地方。”他眼神切切看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