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黄新月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搬作业，顺道提前看看班级同学的数学成绩。
“周洲？”她在办公室看到周洲也在。
“我在登物理成绩。”周洲从物理老师的位置探头出来。
“我来看数学成绩。”黄新月笑道。
“你知道你数学几分了吗？”她走到数学老师的办公桌位上一边翻着试卷一边问道。
“143。”周洲一手翻着卷子，一手在电脑上输成绩。
“你呢？”他偏头看向新月。
“我还在翻…啊，找到了。”
黄新月抽出自己卷子，卷子上红彤彤的140让她心跳一瞬间加快。
她居然考上140了。
“天呐周洲，我140。”黄新月惊叹道。
“恭喜你。”周洲笑着说。
“让我看看陈述几分。”黄新月向后翻着卷子，陈述是少数两个字的名字，黄新月没怎么费神就找到了他的卷子。
她作了个深呼吸，把陈述的卷子抽了出来。
131
恩？131？
黄新月先是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131分的成绩清晰分明。她又前后翻了翻，以为是老师算错分，但他光是填空题就错了两道，后面大题又错，再三确认后，黄新月发现陈述真的只考了131。
这在班里甚至排不上前五。
“他考了几分？”周洲见黄新月久没出声，开口问道。
“恩？呃…我没找到他的卷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师放错了。”黄新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把把陈述的卷子塞了回去，“我下午再问问老师。”
说完她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自己是来搬作业的，又跑回来把作业搬走。
周洲看着她跑进跑出，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
黄新月从天桥走到教学楼，正好遇上上楼梯的陈述。
陈述很容易在人群中锁定黄新月，他安静地走向她，接过一半的作业。
“谢谢。”黄新月看着他，犹豫了片刻，问道， “陈述，你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风从陈述的身后吹来，迷了黄新月的眼睛，她隐约看到陈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事。”
黄新月揉揉眼睛，又凑近了些。
“真的没事？”
陈述似是被她逗笑了，他的唇角翘起，重复道：“恩，真的没事。”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
黄新月忍不住开口。
“可是你这次月考，数学只考了131。”
“我看了你的卷子，填空倒数第二道根本不难，你却做错了。”
“还有后面的大题，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你完全没写。”
“这不是你的水平，陈述。”
陈述安静地听着，半晌，他轻声问道。
“那你考了几分？”
“…140。”黄新月说得很小声，分明是很光彩的成绩，此刻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那你超过我了。”陈述笑着说道。
“恩。”黄新月闷声应着，是啊，她前天刚许道愿望，今天就实现了，只是这胜利来得太过突然。
而且，还让她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超过我，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陈述看着一旁耷拉着道脑袋，她今天的马尾上绑了一个白色绒球，让人想摸一摸。
“我不知道。”新月叹了口气，“大约是觉得，你没有发挥出水平，所以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陈述眨眨眼，黄新月在为他可惜。
其实她的对手不只是自己，她每一次拿到的名次，都打败了班里三十多号人，甚至是年段的两百多人。只是因为他超过了她，所以她只在乎自己这个对手。
而当他终于和她的其他对手一样了，她却没有就此将他放回茫茫人海。
陈述因为这个认识而感到心跳加快。
所以，自己在她心里，是有所不同的。
“下次，我会努力考好的。”陈述认真道。
“但是现在，你可以没有负担地享受你的胜利。”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拂得黄新月心尖发痒。
她抬眼看向陈述，他的眼睛漂亮得像一汪清泉，深深浅浅地映射出她的倒影。
“好。”她莞尔一笑。
……
不过黄新月最终没有向任何人分享这个消息，直到成绩张贴在黑板，孙以禾跳着跑过来和她说恭喜。
“厉害啊月月，重回第一宝座。”
“请把限定词加满，是班级，数学，第一。”黄新月一字一顿道。
“哎呦，心里得意坏了吧你。”孙以禾笑着轻推她的肩膀。
“那么，年段，全科，第六的黄新月同学。”
“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的化学方程式配平吗。”
孙以禾卷着书本当喇叭，声音半个班都能听见。
黄新月瞪大眼睛捂住书制喇叭的另一头：“可以了，爱卿，不必把本王的战绩说得这么响亮。”
……
班里少了卢望川后，课间教室里安静了不少。
黄新月戴着半指手套写数学作业，虽然门窗都关着，但冷风还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了进来。
陈述从后门进来，轻声关上门，回到位置上，用手戳了戳黄新月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