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慢悠悠的在屋中踱步,脚腕上的铁链发出规律的响动。
朗清视线投过去,看到她纤细的脚踝,粗重的铁链给白皙的皮肤留下一圈红印,仿佛系上的一根红绳。
头顶忽然一道目光,朗清再抬头,却见陆禾眸色幽深,再不是刚刚那副淡漠至极的神情。
朗清摸了摸下巴:“因为我这个门客,比一般门客胆子大。”
陆禾的眼神忽的难以捉摸,似笑非笑,她缓慢逼近,纤纤素手抬起,白净粉嫩的指甲在朗清面上划过,她在一瞬间变得活色生香。
见她慢慢俯身,朗清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可陆禾在触碰到他的唇角时忽然停下,嘲讽的看着他:“你胆子有多大?”
确认这位美人是在激将自己,朗清骤然把她拉到怀里,寻常的闺中小姐早就该嚷起来了,可陆禾却顺势轻搂他的脖子,挑衅似的看着他。
“听闻你自小在齐王府长大……”朗清嗅到她身上的丝丝香味,笑道:“他们便是这样教导你的?”
“你们朗氏的女儿学了什么,我在齐王府学的也是一样的东西。”陆禾笑得异常妖冶。
朗清瞳孔一缩,扶在她腰间的手也僵了:“你如何知道的?”
陆禾松了手,从他怀里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凌乱的鬓角,状若顽皮:“呀,原来真是这样,不小心……猜中了。”
朗氏虽是商贾,却是大昭第一商贾,天下商户九十九家都属朗氏。她不过是听这位看似风流的人说他姓朗,又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才有此定论。
朗氏向来与郑言为伍,而朗清言语间和郑言又十分熟稔,想来只能是朗氏嫡系子孙。
朗清收起纨绔似的笑容,整了整衣角:“陆姑娘,你和外面传的很不一样。”
“哦?外面都怎么传我呢?”
朗清拎起茶壶倒了杯水,道:“新婚之夜勾引郑太师,又亲手杀了自己前头那位未婚夫婿,外面的人都说,陆姑娘是个疯子。”
陆禾却不疾不徐的冷笑一声:“外人看疯子都看得热闹,却无人想知疯子究竟为何而疯。”
她这一声笑很是凄凉,朗清失神片刻,然而此时陆禾却再次逼上来,魅惑如妖姬:“怎么朗公子叫我留下,是也想试试疯女人的滋味?”
“我……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朗清忽然话都说不完整了。
原来先头的浪荡风流都是装的,这人不过是个假把式。陆禾的唇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耳垂:“既然好奇,不如自己来亲自来探一探?”
赤裸裸的勾引,胆大至极,朗清微微侧过脸,双颊微烫:“陆姑娘,你果真是个疯的。”
陆禾鄙夷的哼了一声,松开手:“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缩头王八而已。”
朗清叹了口气:“知道流氓怕什么吗?”
陆禾斜眼觑他,朗清夸张的笑了一声,朝她揖揖手:“流氓怕比自己更流氓的流氓,陆姑娘,你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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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刻,郑言从外面回来,淑棠派人来请,说亲手做了饭菜。
小厮说完,郑言便道:“待会儿就去。”
小厮听完,眼笑眉开的回去报信了。
一会儿,双琴带人过来给他换衣服,身后跟的两个女奴却没有那张惹人厌的面孔,郑言随口问:“她呢?”
双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回道:“上午时叫她去送茶叶了……”
郑言神色不变,淡淡的唔了一声,双琴立即低头:“我这就把她寻来。”
然而刚出去,便见到小女奴过来回话,说朗清把陆禾留到现在都没回来。
双琴脸色一变,在门外斥骂:“怎么现在才来回话?”
小女奴诚惶诚恐的跪下:“适才四处没寻到双琴姐姐……”
双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正要回头,耳畔忽然一阵冷风,双琴定睛一看,郑言穿着朝服往右边院子去了。
“回来再找你们算账!”双琴悔不跌,何故给陆禾派了这个差事?偏生又被朗清那个浪荡子看见了陆禾。
循着郑言的方向,双琴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