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塞恩看来,这个Beta追求者不仅死缠烂打,而且还自卑敏感。仅仅是几句训斥就被误解成抛弃她的讯号。
难道他看起来像垃圾星上那些背信弃义的贱民吗?
罗塞恩不容许自己的名誉受到抹黑,他认为有必要好好地把她错误的观念扭转过来。
他捏住了杜芙的手腕。
“殿下。”
下属从船舱内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通讯面板。由于全息挡板的存在他看不到两人在做什么,直到他走到挡板前——他的身体僵住了。
他好像打扰了三殿下的好事。
刚才的爆炸中,所有人都亲眼所见这个女性Beta挺身而出挡在罗塞恩面前,也亲眼所见罗塞恩把她带上星舰。他们以为这不过是出于礼节性的报恩,甚至于是,施舍。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来说,对方舍命相救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即便是死亡,对这些贱民来说,这可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为贵族献身的荣耀。帝国会永远记住他们。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眼高于顶的殿下竟然会看上这个低贱的Beta。
该不会是美救英雄使得罗塞恩殿下一见钟情了吧?这可比虫族发动战争攻打帝国都要来的可怕的多。如果让西恩娜皇女知道了,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下属一阵绝望。
杜芙迅速从罗塞恩怀里起来。
“有什么事?”罗塞恩收回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恢复了平时冷淡高傲的模样。
下属不知该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话,他看了看杜芙,凑到罗塞恩耳边压低声音:“爆炸案有眉目了,可能不方便有外人在场,您看……”
他的意思是让杜芙离开,Beta少女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乖顺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站住,谁准许你走了?”
罗塞恩不悦地看着杜芙的背影,随后他转头对下属命令,“直接说就是,她什么也不懂,不用在意她。”
看样子这个女性Beta把三殿下彻彻底底的迷住了。
尽管觉得不符规矩,但下属无权违抗,只得挺直脊背开始严肃地汇报:“之前送去实验室分析的弹片火药和现场照片,经过数据库核查,那些子弹的轨迹与一个月前国家武器库里失踪的那批枪械轨迹一致,因此我们得出结论——”
“星盗。”
罗塞恩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绿眸冷冽,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那帮该死的叛徒!愚蠢的劣等人!他们这是在公然挑衅帝国的尊严!”
杜芙听说过星盗的名声。
他们是一伙在星际中流窜、臭名昭著的亡命徒。
那是在虫族出现之前便让帝国感到头疼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外面传言他们其实是被流放的暴徒和污染区诞生的怪胎,集结在一起,做着一些可怕的事。
星际海盗活动的范围很广,他们凭借宇宙中无处不在的虫洞进行着随心所欲的跃迁,几乎没人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就像今天,他们出现在垃圾星,在这颗星球投放了炸弹。
可想而知,原因只有一个。
罗塞恩冷笑一声,座椅的扶手几乎被他捏的粉碎:“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卡洛希昨天才和我传了简讯说军部打掉了那帮帝国垃圾的传送站,今天他们便找上门来了——动作倒是快。”
爆炸是小范围的,目的不是取他性命,仅起着警告和威慑的作用。不然以星际海盗的流氓作风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杜芙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做声。事实上爆炸时她在烟雾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她不打算告诉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惹火上身不是明智之举。
她想起那双血色的双眸。
在登上星舰前,对方意味深长地和她对视了一秒。她不知道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也不愿去知道。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在做的事情就好了。
下属汇报完结果便离开了,舱内一时陷入沉重的死寂。杜芙认为她应该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便听罗塞恩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觉得我会抛下你吗?现在你都听到了,现在除非灭口,否则我们不得不带着你了。”
可是……这不是她自愿听到的。
杜芙不喜欢知道别人的秘密。在垃圾星上这代表着命运共同体的站队,有捆绑的意义。这也正是她急于摆脱达蒙的原因。
晚上睡觉前他总喜欢抱着她说一些过去的事情,例如他悲惨的童年,杜芙都能倒背如流了。而她在达蒙眼中是柔顺的,不能表现出厌恶。
她对外性格的塑造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她目标的喜好。譬如达蒙。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儿时被狠心的生母扔在冰天雪地里的达蒙偏好柔顺而易于掌控的女性伴侣。可是罗塞恩与达蒙完全不同,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优越的出身使得他人对他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听话装乖便失去了原有的优势。
杜芙想,或许强势一点的性格会让他产生新鲜感。
这意味着她得尝试取得谈话的主动权。
这么想着,她开口:“但是您……会有危险吗?”
罗塞恩看起来像是没能听懂她的话,他低头整理着弄出褶皱的袖口,姿势优雅至极,没有刚才情绪激动的模样:“危险?你指的是什么?”
“如果是星盗的话,他们对您怀恨在心,之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来攻击你的。在此之前您只能一直处在担惊受怕里。”
杜芙仰面看着他,她的眼睛和发色一样是明亮漆黑的颜色,令人联想到璀璨的夜空,可是夜空深处却涌动着一些不安分的因子。这个时候她看起来全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