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程唤很喜欢丛林和蝴蝶,
花团锦簇的蛋糕底,上面缠绵飞舞着几只小蝴蝶,配色浅淡悦目,让人眼前一亮。
迟烟弯起眼睛,拿起手机给蛋糕拍了几张留念。
秦姐像往常一样准备晚餐,迟烟拿出她顺便做好的紫薯卷送到秦姐嘴里,得到一声夸赞后,便满足地出了厨房。
今日程唤加班,提前同她说过。
秦姐将饭菜保温好,便像往常一样拿起小璃的电饭煲去给她送饭。
迟烟拿着紫薯卷逗派派,顺便和秦姐告别,等她放下盘子,走到窗前,发现一望无际的天色阴沉,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彼时的深域娱乐公司大楼。
历时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职员散去,程唤有些倦怠地靠向椅背,手背抵住隐隐作痛的眉心轻轻揉了几下。昨晚没有休息好,有些受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他没在意,拿出手机翻出联系人列表,看见迟烟发来的晚餐照片,眸中的神色霎时间缓和下来。
程唤唇畔微弯,指尖在屏幕上跳跃,打下四个字——等我回来。
还未来得及按下发送,门口便传来助理的声音:“程董,老爷子来了。”
程唤动作微顿,顺手点下发送便站起身。
转身的瞬间,李渊学已经脚步稳健地迈步进入会议室。
标志性的拐杖握在他的右手,用来在站定时支撑身体,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了一圈,缓缓开口问:“小宋又给你施压了?”
他口中的小宋,就是宋中岩。
也是程唤从国外回来接手公司之前,在深域娱乐只手遮天的宋理事。
前些日子因为使了些手段送他的新欢鹿伊去了国外,错过了宣传造势的最佳时机,还在会议上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以至于后来宋中岩看他的眼神里都像带了刀子。
程唤见惯了太多对他有敌意的人,对这些自然不放在心上
但显然这位宋理事既不是善茬,也不太好惹。
宋中岩其人,是外公李渊学好友的亲儿子。老友去世早,便将年少的宋中岩托付给他,李渊学独女和他断绝关系,只能寄托思念到宋中岩身上,把他当做干儿子带在身边悉心培养,感情自然十分深厚。
宋中岩听话又争气,学业好,有能力,从毕业就进入深域娱乐,近十年时间,从普通管理层做到理事的位置,也算为深域做了不少事。
按理说,年龄和阅历摆在这里,行事作风早该沉稳得体,独善其身。
偏偏这人不贪财,不贪权,只贪一个色。
招惹的桃花债多得数不清,单从程唤回来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听说了两位。
不过他和程唤结下梁子不单因为一个鹿依,兴许是程唤与他走得路子太像,也是一毕业就进了深域工作,但他从普通管理层开始历练,程唤却直接得了股份,当上董事,心里难免不平衡。
宋中岩却不知道,程唤根本无心和他斗,只是因为他同外公谈了条件,才迫不得已揽了这份外人看来是天降馅饼的差事。
于是面对李渊学的询问,程唤只是笑而不答,虽然今天这个突然发生的会议多半因宋中岩而起,可是他实在懒得多说什么。
中午参加了一个宴请喝了些酒,从下午开始身体就不太舒服,本想早些回家,又因为突发情况开了长会,昏沉感越发明显。
然这些都是次要,迟烟还在家里等他,这是时隔四年再次和她一起度过他的生日。
程唤不想有任何遗憾。
彼时,李渊学见他不开口,带着调侃笑道:“你也是沉得住气?小宋可是在我这里打了你不少小报告。”
程唤闻言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随意。”
李渊学语气十分感叹:“这点你倒是和你妈妈很像,洒脱的很。”
程唤神情真挚:“不都是随了您么。”
一句话哄得李渊学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都变愉悦了几分。
故意奉承的话不是没说过,但这次却是程唤的由衷之言。
在外人眼中已为人妻的母亲温柔大方,相熟的人才知道,她自信独立,潇洒明快,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人。
程唤自小虽然没有见过外公,但是相认相熟过后,他才知道什么叫虎父无犬女——他们的脾气秉性,乃至行事作风都十分相像。程唤猜想,母亲多面的性格兴许就是遗传了外公和早年去世的外婆。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提这些,那咱们就不说了。说点正事。今天是你的生日,外公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着,李渊学一摆手,身后的助理便端着方正的礼品盒迎上来。
礼盒里是一款百达翡丽的腕表。
程唤在他的注视中试戴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外公。
腕表质感不错,能看出是外公精心挑选的礼物,但是此刻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明显,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他痛得牙齿打颤。
“阿唤,你怎么了?”
外公察觉不对,皱起眉心,迈步向前想要扶住脚步不稳的程唤,可刚刚靠近一步,眼见他忽然失了力气,双腿一软向下倒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程唤躺在医院病房里,手背上贴着胶带,输液管正匀速滴着液体。
身旁的外公正襟危坐,双手习惯性地搭在拐杖之上,他神色严肃,看见程唤醒来先是无奈叹气:“烧到三十九度一声不吭,也是能抗。”
程唤弯了弯唇,眸子带着狡黠:“是吗?我还以为暖气开高了。”
“混小子!”李渊学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看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