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玫瑰包、玉米烙……香味清新怡人,很合迟烟胃口。
她抿唇,心情复杂地坐下来。
程唤说今晚要好好谈谈,那是不是证明他要解释这一切,是不是证明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迟烟的心情忽然变得忐忑,不可控地开始期待今晚的见面。
吃过饭没一会儿,陆藤便如约而至。
他背着把吉他,身穿驼色大衣,脚踩马丁靴,中长发随意撩到耳后,慵懒而邪气。
迟烟微笑着请他进门,关门的功夫,男人卸下吉他,笑道:“对了,跟你说声抱歉,上次是我误会了你和程唤的关系,苏屿都跟我解释了,原来你们是姐弟啊!看着真不像。”
闻言,她的动作顿了顿,转身之际露出个大方的笑容,玩笑道:“是我长得比较年轻吗?”
陆藤:“何止年轻,简直天仙。”
迟烟:“……”
陆藤说话带着懒散劲儿,一股子混不吝的味道,夸人时也是不遗余力地夸,什么“漂亮”、“完美”、“优秀”,好像迟烟弹一个音就能长出一朵花来似的。
学一上午吉他下来,迟烟仿佛听了场单口相声,
虽然对陆藤这种满嘴跑火车的风格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是确实很有效地转移了她的情绪,整个人轻松愉快不少。
在教她期间,陆藤的手机时不时会亮起,他只是随意瞟一眼,大概知道是谁,不接也不回复。
迟烟注意到这一点,却也没有在意。她向来对旁人的私事没什么好奇心,忽略陆藤偶尔的心不在焉,自己专注地学习曲子。
临近中午,教学结束。
迟烟放下吉他伸了个懒腰,瞧见挂钟显示十一点半,陆藤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间已经快到饭点,她试探着客套留他吃中午饭,谁知这人真的不客气,连连应声说好。
迟烟默默尬住,但既然是自己主动邀请,人家又一口答应,那自然是要好好招待。
然而打开冰箱看到所剩无几的蔬菜水果之后,迟烟抵着嘴唇陷入沉思。
哪有人邀请别人吃饭,连菜都没准备的……
她不好意思地走到正在悠闲逗狗的陆藤面前说:
“陆老师,您有什么爱吃的菜吗?您先玩会儿,我再去采购来。”
陆藤:“我啊?我什么菜都爱吃,不挑,你就是炒盘儿青椒鸡蛋,我也吃得倍儿香!”
说着,他一扬眉,“还有阿烟啊……又叫陆老师,不是说了吗?跟着苏屿那家伙叫我小藤哥就行。”
迟烟心道:也从来没听过苏洛屿叫您小腾哥来着……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为了他的面子应了声:“知道了小腾哥。那小腾哥,您说几个爱吃的,我去买回来,这附近有商超离得不远。”
陆藤一听,放下揪着派派的耳朵的手,站起身去玄关拿外套:“别介啊,你不是腿脚不方便吗?走着,我陪你去!”
/
彼时的公司。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偌大的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整个寻城。
程唤在书桌前翻看着工作文件,而几步之外的沙发上,苏洛屿手臂搭在扶手上,懒洋洋跟他搭话:
“诶,听说宋中岩那家伙那资历压你,说自己捧红多少人,你只是个花架子空壳?”
程唤神色丝毫未变,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企划书,连眼皮都不抬:“是么。”
苏洛屿坐直身子,故作正经地说:“那当然,他对你整个人都毫不留情地进行了一番批判,现在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公司内部,但唯独没有传到你和老董事的耳朵里。你说好玩不好玩儿?”
说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恭喜你啊程大花瓶,虽然宋中岩那个老家伙说话难听,但是他字里行间表达了对你外貌的肯定。”
程唤指尖微顿,视线停在某一页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抽空回应道:“嗯,那帮我谢谢他。”
“你!”
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家伙是这样的反应,苏洛屿不得不承认,他刚知道的时候都快气炸了。
不过想想,宋中岩那人其貌不扬,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路人男,还因为好色嗜酒养出那么大的啤酒肚,也难怪他看见阿唤这么优越的长相而嫉妒心发作,拐着弯儿地攻击程唤有外貌没实力。
再者说,他现在确实上任不久,根基不稳,还没做出什么明显的成绩。
把柄吃在人家手里,自然也就显得被动。
道理都懂,可苏洛屿看不惯他最近一副看起来认真工作,但实则早已神游物外的状态。
他不由站起身,急切道:
“你可真够沉得住气!那姓宋的都快踩到你头上了,还不声不响的,之前那收拾白男的疯批劲儿哪儿去了?”
遥想当年,他们会熟悉起来,就是因为苏洛屿看中了程唤身上的某些特质。
年轻的时候,他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看不上,总以为自己了不得,可是有次遇到有个人高马大的白男搞种族歧视,那男的鸡贼,不跟男的明着对抗,专欺负班里的亚洲小姑娘。
他看不下去,准备上前揍人,却被后排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程唤拦住。
苏洛屿印象极为深刻,那天程唤戴了个金丝边眼镜,修长匀称的手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边走边看,顺便拽住了他的胳膊,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却让他无法轻易甩开。
在此之前,他对程唤的印象就是长相惹眼,但低调又装逼的亚洲男同胞,但那天晚上过后,程唤已经成为他心中的Spider-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