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毫发无伤不说,张照的身体迅速吸收完散逸到四周的岩浆。
“为何会如此啊……”张照只专心地纠结于无法刺破壁垒的失败,便御剑朝上,欲找到这紫网的边界。
不知上升了多久,张照才渐渐窥见,这紫网的边缘——竟是球形的。
“奇怪……”张照不由自主地咬嘴唇上的死皮。
而他的身体仿佛无法容纳所有岩浆,手臂和脚底处便又缓缓渗出些浆液,左一滩右一滩地,断断续续地掉回了海里。
“怎么了?你又有何高见啊?”
“为何这壁垒是球状的?”张照扭头看了看息仪,便又御剑朝右手边驶去。
这壁垒确实是球状的,确信无疑了。
“额……”息仪剪着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际:“你还是先考虑考虑如何躲过接下来的天刑吧。”
“啊?!”张照这才惊觉,慌忙朝天边看去——
便见蓝紫色的海天一线处,带着几抹橘红的乌黑色云团正迅速翻腾着,摩擦出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
“又来?!”张照惊呼着,忙对着那云团的方向,掐诀列出上百个阵法:“我做什么了?!”
“估计是连天道都觉得你最近欠收拾吧。”息仪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
“咔——轰隆隆——轰!”
还没来得及拌嘴,那本远在天际的云团转瞬便杀到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如暴雨般密集的天雷。
“天地同齐,万物我主,主东南,御天雷!”张照慌忙吼出术法,阵群随即在张照身前转动开来,一下又一下,有条不紊地接下了漫天雷刑。
“哎!你看,我这次居然能制住天道了!”张照得意地笑看着息仪。
“哦?是吗?”便见息仪亦扭过头来,与张照对视着,嘴角缓缓勾起。
不好!
张照心头一紧,便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天雷数量又翻了数倍。
便只在眨眼之间,无孔不入的雷群如蝗灾入境般,将张照的百余个防御阵法啃得渣都不剩。
“哇哦,看来天道被你激怒了。”息仪啧啧叹息着。
“胡说!后面的雷分明便是你加的!”眼见着闪电便要刺入皮肤了,张照使出浑身解数化出一道球形阵法护住周身,球阵瞬间便被击中,带着张照被击落到海面上。
只听又是一声猛烈的“砰——”,阵法在海面炸开。
张照手疾眼快,再度掐诀,在身下化出阵法,终算是稍能喘息了。
张照瘫睡在阵法上,腹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便又缩做一团,满地打滚,额上青筋暴起,“哗”地一口,吐了满身血。
“我受伤了!这次不算,待我将伤养好,我们换个地方!”张照紧咬着牙,即便疼得流了满脸泪,却没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想得美。”息仪仍旧飘在远处,抬头看了看不知名处,一瞬便没了踪迹。
“你去哪?!”张照瞧着在空中划出的金光,恹恹然喊了一声。
“去办件事,你自行回去吧。”
“自行回去?!”张照惊得坐了起来:“你不是说以我的速度得花半年以上吗?”
“自己想办法啊。”
“息仪!”本没了半条命的张照气得跳了起来,满腔牢骚被天际的一条金线噎得消了大半,张照又讪讪坐下,垂头丧气地掐诀化出一道与云团差不多大的巨型阵法,挡住了最后一轮天雷。
云团就此散去,壁垒也没了踪迹,唯剩不疾不徐的海风卷起不大不小的海浪,一轮巨大的圆月在眼前升起。
张照将胳膊枕在头下,看着星点稀疏的夜空。
这不知是第几次来看海了。
新鲜劲早过了。
发现自己的修为在掌门之上时的兴奋、得意与一点点的虚荣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从入门起便得心应手的事,做的时间一久便乏味极了。
醒来便要练功,入梦还要复盘。
好像真的只可以做修仙一件事。
即便只是停下来喘口气,便有数不尽的声音来敦促提醒,让张照莫忘了修行的初心。
修行的初心么?
那是什么?
张照到现在都没搞懂,修仙,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即便追问过无数次,息仪对此始终是闭口不谈的。
相比下来,这一月一次的出门游玩虽危险重重,但也是几年来仅有的,能刺激宛若一潭死水的人生的事了。
“父亲母亲,孩儿独自外出历练,需晚几日再回来,勿要挂念。”
送走手中的传音符,张照才长叹着气,缓缓起身召回沉入海底的剑,没精打采地御剑往北而去。